不错。
可这样会开玩笑的谢纾,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眉目疏朗,我却猜不透他眸中笑意,是因她还是我。
庭中央被月色铺满,他一哂:“沉舟侧畔千帆过……”
我觉得他是在考我脑袋还好不好使,于是脱口而出:“病树前头万木春。”
他回首看我,目光温温,像是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竟如今才想明白。”
为了使自己显得不那么麻烦一点,打醒来后,我便帮着谢纾探看天象,治理水患。
待水治好,已到了暮春时节。小桃谢后,落英缤纷。
因这里与姑苏离得不远,我准备回故居一趟,看看师父。谢纾派人先回望城禀报消息,自己和我一道来了姑苏。他解释说,想来看姑苏春梅。可如今,早已不是梅开时节了。
我嘴唇嚅动两下,终究还是将话题转开:“谢大人,此番回去后,我可能要辞官了。师父他年事已高,还需人照顾。”
我企图从他面上看出一丝不舍挽留,却一丝也没有,他连杯子都握得很稳,只道:“应该的。”
这样,就只能死心了吧。我笑了笑,怕眼泪掉下,合上眼睛装作闭目养神。
师父的故居修在姑苏城郊一处村落内,他一向说自己是大隐隐于乡间。我推开门,有尘烟滚来,我呛了一下,冲里面喊:“师父!”
无人回我,翻遍每处角落,都不见一个高瘦的老叟身影。周围熟悉的乡里闻声过来,看见我说,打我走后师父的身体就不大好,前些日子去了,墓就修在后山。
我向替师父收殓的几位乡里道了谢,爬到后山山腰,一座小坟包立在山林间,孤零零的,坟前长满了杂草。
赶我入京时,他怕就已得了重病,不想让我知道拖累我,才将我一脚踹出姑苏城。传信来京,也只说一切都好,让我好好做官,不要回去啃老。
我跪在杂草上,磕了三个响头。谢纾站在我身后,弓着身子洒了杯清酒。我擦了擦泪,说:“师父,这位是丞相谢大人。”
“谢大人身居高位,为百姓谋福祉,是个好官。”我扯了下嘴角,“倘若投胎,不要再说大官都是什么奸邪佞臣了。”
6
回京后,我没提起辞官的事,谢纾也没有问过我。
梅花凋尽,梅子酒却还未动。我和谢纾将酒挖了出来,摆在院中石桌上,又备了两个酒盅。他不言,我不语,就只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一坛酒很快见了底。我喝得晕乎乎被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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