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书房,有墨香扑面而来,里面不说插架三万,藏书量亦足够惊人。毕竟是书房这种私人之地,旁人不宜多待,我匆匆挑了几本,就准备离开,经过案几前却一个踉跄,碰下了窗台上的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脚步不由顿住。
那是我绣的荷包,清寒腊梅的图样,背面右下角还有一个“跹”字。
荷包表面落上一层灰尘,上面的图案也完好如新,不像被人触碰过。
我弯腰拾起,将它放回原处。
其实这荷包的确是绣给谢纾的,安神草也是我见他面上挂着抹忧色,特意加进去的。彼时绣完不知怎么才能交到他手中,如此那般倒是阴差阳错殊途同归。
他大概是随手放在一侧。可没有扔也没有焚毁,这便够了。
就如他虽不喜欢我,但我们同朝为官,同住在望城之中,时不时能瞧上他一眼。
如此就好。
5
宣帝八年三月初三,谢纾率人马前往南方赈灾一月整还未归来,我自请去支援。
直到人在江南,我才知晓水势究竟有多凶急。陆路因有山石滑落被封住,我等不及,花重金雇了船夫带我走水路过去。一路波涛更迭,我被颠得七荤八素,雨水拍打在脸上也唤不来丝毫清明。
及岸时,我跌跌撞撞地一头栽在岸边的礁石上,脑袋被撞得青天白日里冒了一圈星星。一定是我神志不清,不然怎么会在此时看见了谢纾,还是一个形色匆忙惊慌失措的谢纾。
冷水中浸透的衣衫明明冰寒刺骨,可在他抱起我的那一刻,灼热得如同一团火将我围住,他搂在我后背的手仿佛在颤抖,我强撑着睁开眼睛,也只能迷蒙看到他嘴唇张合,除却“卫跹”二字,其余都辨不清。
卫跹什么呢?
我想着,昏迷前还微微咧开了嘴角,顷刻扯得五脏六腑一并痛到泪流满面。
醒来时是在一张软榻上,颠簸那么多日,难得睡了场好觉,我想睁开眼睛,上下眼皮像被黏在一块,费了好大气力才睁开。
漆黑一片。
我眨眨眼,再眨眨眼,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失明”这个词在我脑中一闪而过,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抽咽,有人伸来手绢替我擦了擦脸。
屋子也随烛火点燃亮起来,谢纾就站在床边,什么失明不过是我在自己吓自己。我窘迫得不想抬头看他。
门被人推开,我刚好错开视线看过去,从屋外进来一双男女,瞧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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