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知,却不知自己写下的每部作品,都离不开西方文学的启蒙。
马悦然的谦逊令人惋惜。他本可以对张潮说‘年轻人,文学不是赌气的艺术。’但这位精通汉学的老绅士似乎忘记了,真正的作家,从不需要通过拒绝来证明什么。
萨特拒绝领奖是因他早已是萨特,而张潮的拒绝更像未入围者的提前退场声明。所以我认为克里夫·加德纳说张潮的反抗仍困在西方框架里,这评价太过宽容了。
事实上,这位年轻人的表演完美印证了东方学的终极胜利——他越是拒绝成为一个陈列品,就越会沦为西方学界研究‘后殖民焦虑’的典型样本。
想想看,很多年以后,当学者们回顾这场闹剧时,他们会像解读古波斯宫廷阴谋那样发笑——看啊,那个中国青年以为拒绝一杯茶就能把诺贝尔文学奖推下神坛;而那位瑞典院士竟然想用谦逊掩饰文化权力的黄昏。
而那些超越时代、超越地域、超越文化的伟大作品,将如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沉默地俯视所有这些转瞬即逝的尘埃。”
帕慕克的批评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顿时让现场陷入了一阵巨大的讨论声中。而帕慕克显然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刻,略带促狭和得意地看着交头接耳的听众们。
活动结束以后,基兰·德赛在后台对帕慕克道:“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现在情势更加复杂了,亲爱的,你不该卷入其中的。”
帕慕克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对基兰·德赛道:“我不喜欢这个年轻人——也许是因为他对你的态度太过于傲慢了;也许是他太过于招摇了——对年轻人不要总是赞美。”
基兰·德赛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的这位男朋友虽然是个文学大师,但是总有点孩子般的任性与傲慢,她可以猜到帕慕克不满张潮的真正原因:
2006年获奖以后,他一直站在世界文学舞台的聚光灯下,享受最盛大的欢呼声与最热情的褒奖。而张潮的出现,多多少少分走了一些他认为应该属于自己的光环。
这种“小气”的表现,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被称为“幼稚”,但是在大师身上,就只好叫做“童真”了——况且他是诺贝尔奖得主,天然具有某种豁免权。
这场风暴藉由帕慕克的影响力被推到了顶点,《纽约客》杂志刊登了文章《文化自觉与文学普世性的辩证》——
【张潮的拒绝行为具有天然的道德诱惑力——就像1964年萨特退回诺奖奖章——这类姿态总能唤起人们对体制的反叛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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