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紧闭的庭院内抛洒纸钱。
这身花哨行头是女巫行祝由术时的装扮,不管是宫廷还是民间,治病向来是巫医并行,谓之“毉”。看来这位师伯习惯以女巫的身份行医。
她白发如银,没有一根黑发。面容看起来与拓跋三娘年纪相仿,嗓音却如同年轻女子一般洪亮,令人很难判断她究竟多大岁数。不管她如何咒骂拍门,那农家始终不敢吭声。
韦训叉手一拱,朗声打招呼:“师伯。”
周青阳回首一瞧,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咦?小病猫子长这么高了,怎么还没死?”
宝珠听她说话极晦气,心下恼火,只是想到此人可能有救治韦训的医术,强行压着火气。
韦训上前道:“求师伯瞧瞧,能不能再拖延一阵。”
周青阳回头朝门板踹了一脚,看起来暂时放弃了,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宝珠这才发现,她裙下有一只脚是木头义肢,竟是个瘸子。
几人随着周青阳来到村外的一座小院前,推开门,只见院内荒草丛生,几近没膝。一头大青驴正埋首其中,悠然啃食。院子角落里,歪着一尊半人多高的大丹炉,上面锈迹斑斑,爬满了蛛网。宝珠往里瞅了一眼,发现丹炉底部豁开一个大洞。
十三郎入门晚,是第一次见周青阳,之前只在同门口中提起过,他好奇地问:“师伯,那家人怎么得罪你了,值得撒纸钱咒骂?”
周青阳恶狠狠地道:“那啖狗屎的吝啬鬼,我跟他说过麦子生霉长角不能吃,他舍不得扔,磨成麦粉了。等吃下去,全家都得烂手烂脚。”
她打开家门,满室乱七八糟,数不清的药草与行祝由术的纸人纸马堆在一起,东倒西歪。周青阳进门解下鸡毛裙,随手扔到杂物堆上,里面是一身脏兮兮的褐色道袍。
她在胡床上落座,招手示意韦训坐到对面。韦训伸出胳膊,却不肯撸起袖子,周青阳也不勉强,隔着布料一边切脉,一边打量韦训。片刻后,她一本正经地道:
“是喜脉!有五六个月大了。”
宝珠与杨行简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嫌弃神态。心想怪不得打听不到她的名声,感情连阴阳乾坤都分不清。
韦训倒也不恼,无奈地说:“师侄在下圭县看过病,人家说我宫寒,生不出了。”
周青阳幸灾乐祸地道:“那是庸医!孩子确实生不出,可你这肚子里邪念不少啊。蠢蠢欲动,心怀鬼胎,不知哪天憋不住就生出来了。”
韦训听懂了她话中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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