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切掉吗?可能会有半成的风险。”朱翊钧看向了徐成楚,枯荣症就是癌症,如果再不切掉这个瘤子,徐成楚活不了多久了。
“臣叩谢陛下隆恩!”徐成楚根本没废话,直接叩头,感谢陛下的大恩。
医疗资源是一种极其昂贵的社会资源,徐成楚成为了进士,依旧无法获得治疗,民间压根没有能够主刀的外科医生,京师大学堂医学院,刚毕业了第一批医学生。
解刳院的大医官们,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就是去看病,也要排很长很长的队,他现在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监当官,没有那么多的特权。
其实徐成楚完全可以去求张居正,他就住在全楚会馆,张居正一定会给他安排插队,但徐成楚没有那么做,已经非常麻烦张太岳照顾了,为了疾病还要麻烦。
他这个骨鲠的性格,一定会对万历维新提出批评,这就有点过于忘恩负义了。
“那行,监当官的差事,等看完病后,再继续领着,朕很看好你!”朱翊钧面带微笑的说道:“你相信大医官,朕之前拔横生智齿,都没问题。”
“现在说说你的奏疏吧。”
“臣等告退。”李时珍、陈实功、吴涟选择了告退,他们要去研讨下这个病情,确定手术方案。
“陛下,臣反对普及教育和人口自由迁徙,这两个是非常矛盾的,只能得其一,不能都要。”徐成楚讲起了他为何反对。
“仔细说说。”朱翊钧面色凝重的说道。
徐成楚开始侃侃奇谈,在他谈论政务的时候,朱翊钧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徐成楚。
之前徐成楚觐见,谨小慎微,甚至是有些懦弱的,大脖子病给他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麻烦和歧视,哪怕是考中了进士,依旧被同僚歧视,他在这种歧视的环境下长大,没有变得孤僻、暴戾、暴躁已经是极限了。
但在谈论政务的时候,他立刻变得风度翩翩,变得自信,甚至变得有几分张居正的影子。
“夫人者,群居之性也,百骸虽具于私门,而教化交通、刑狱医坊诸务,皆仰公门之力。”
“夫公利者,税赋之显用也,万民共沾非无费焉,朝廷糜帑亿万以维其序。”
“丁亥学制之行,虽蒙童皆得教化,然靡费甚巨,国帑与地方并担其重。”
“然流徙无禁,则州县倾囊育才,而才俊趋九龙大学堂、竞赴海疆通邑,若江河之赴海不复还也。腹里诸司空耗资财,未得反哺之利;濒海诸府坐享才聚,反嗤内陆为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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