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摇曳时,满树铜花竟簌簌作响,仿佛真有一场夜雨打过桃林。
“这哪是宴厅,分明是座法器库。”丹月低声感慨,盯着屏风左下角一处不起眼的墨渍——那墨渍形如握剑的手,与云河门藏书楼某卷禁书记载的“剑傀血印”一模一样……
厅内再坐已有十数人,主位空缺,早些时候负责考核的东临骏奇坐在主位之下的右侧,眼见却裳与丹月到来,起身相迎。
“丹月仙师,却裳兄弟,快快请坐,晚宴就要开始了,只待家主过来。"东临骏奇挥了挥手,立刻有几个侍女指引着却裳与丹月二人落座,他二人的座位居然就在东临骏奇旁边,这么靠前的位置让却裳感到很诧异。
戌时三刻,鹤衔桃枝灯忽地齐齐转向主位屏风,焰光骤亮如白昼。
“恭迎家主——”
扈从唱喏声中,屏风后转出一人。东临澈身形瘦长,着一袭暗紫色广袖长袍,袍摆金线绣满桃花,却无一片花瓣完整——每朵花蕊处皆被针脚刻意挑散,如被风撕碎的残红。他面容苍白,眉眼细长如工笔画就,行走时袍角纹丝不动,仿佛双脚未曾触地。
最奇的是他的影子。灯火通明下,那影子竟比常人淡薄三分,且脖颈与四肢关节处隐约有细若蛛丝的光痕,恍若一具被无形丝线吊起的提线木偶。
丹月眉头微蹙。云河门《傀儡秘要》有载:“活傀无息,影淡如纱”,可东临家素来以正道自居……
“怎么了?"却裳发现丹月的不对劲,赶忙询问。
丹月只是摇了摇头,自己才当了几天的内门弟子,就敢这般随意窥探这些东西了?!
东临澈抬手虚按,满厅霎时寂然。他开口时声线温润得不似真人,像玉石相击:“今日之宴,既贺新客,亦贺旧缘。”
“旧缘”二字刚落,却裳忽觉怀中照影剑轻颤——剑鞘内竟凭空多出一片枯桃花瓣,瓣上墨迹蜿蜒如小楷,细辨正是白日紫气楼前老祖那句“要起风了”。
东临骏奇此时朗笑起身。这位三境武夫与兄长截然不同,古铜色面庞上一道疤斜贯左眉,玄色劲装袖口挽至肘部,露出筋肉虬结的小臂。他拎起酒坛径直走向却裳案前:“白日考核,却裳兄弟硬接我七成力的‘裂石掌’不退半步,痛快!这坛三十年桃夭酿,敬你!”
酒液倾泻如虹,却在即将触及酒盏时倏然凝成一道水剑——竟是暗中试探却裳应变!
却裳并指轻弹盏沿,武道气劲顺着青玉案面荡开。水剑应声炸成雾霭,却又被他张口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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