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有样学样,也黏了过来,小身体直接凑夫子怀里,声音如细雨般娇嫩:“夫子,这首诗怎么读呀?”
魏迟渊揽着他,声音无比温柔:“这首啊……”他的手指在书页的字迹上滑动,指给在在看:“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
林之念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上辈子小的时候,母亲说,父亲也是将不会说话的她抱在怀里,一遍遍地给她念《老子》和《庄子》,稍微大一点换了《中庸》。
父亲的意思是上下五千年的书籍太多,怕她读不完万分之一。
这些她没有印象,可后来母亲翻找东西,翻出了母亲给他们的录像,她才听到父亲那么温和的声音。
有别于她有记忆后的温和,是更加温柔的暖意,吐字不带锋芒,声音没有棱角,完全如沐春风。
林之念见过魏迟渊处理政务时的冷静果决,也见过他在宴席上的淡然自若,更见过他宠一个人时斥责也含笑的样子。
可哄幼子又不同,是猛兽翻开的肚皮,缓缓地包裹。
但,他对魏家在云丰一脉的损失真的没有任何看法?
霍舟说他从进了这里就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向外递消息,那……他就这么看着?
看着……可就不好办了。
她一开始就把他算在内,放在最警惕的位置,为他准备了‘不看着’非要干涉的‘大礼’。
全新的火炮和武器,虽然血腥,但能一劳永逸。
对此没什么心不心软的想法,她不至于不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思。
但看现在的局面,恐怕会用不上。
而且,在最后关头,魏迟渊会不会带着云丰魏家这一支出来‘投降’都要两说。
若是如此,赵意甚至不好赶尽杀绝,隐患便是未来要慢慢消化他们。
虽然消化需要时间。但对此……不是没有好处。
就是以后若是和魏家对上,有‘投降’这个范本在,不至于生死搏杀,能省下不少时间。
和平演变——考验的就是她了。
林之念转身,心中已有了计较,神色坚定如初地向前院走去,这片土地的未来,人人可食、人人有衣,天高海阔、海晏河清。
魏迟渊抬头,只看到她离开的背影。
“夫子?”陆在仰着头看着他。
魏迟渊收回目光:“我们继续……”她前些天就回来了,云丰郡快收网了,的确没什么可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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