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听得里头传来应声,冯保遂端着盥洗用物进来,可刚一进来却见圣上竟衣衫齐整的坐在榻沿前。瞧那模样,似乎自夜半那会太医离去后,圣上竟未曾入榻就这般的坐了整半宿。
朱靖接过帕子擦把脸后,将帕子扔了托盘。
待洗漱完毕,他挥手,低道了句:“下去罢。”
“那早膳……”
“暂不必了。”
冯保迟疑:“圣上,今早上有朝会。”
半息,低沉声音传来:“通知下去,今日罢朝。”
冯保领命退下,出了殿后,抬头看了眼天色。
这个时辰,朝臣们怕都已经聚在大梁门了。不知此令过去,又该要引起几多猜测。
不过这大抵也是他头一回见圣上因私废公。
朱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安静熟睡的面上,想着她大抵好长时间没如此安稳的睡过了罢。这般想着不由伸了手过去,虚抚在她面颊上。
他鲜少会去想一个女人的问题,更鲜少将用在国事上的时间耗费女人身上。可偏如今他这般做了。
这半宿他一直在想她的事,不曾一刻停歇。
他可是真的想惩戒她?并非,比之惩戒,他更希望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希望她能明白,她从内到外只能有他一个男人。
这是他今夜终于确切想明白的事。
想清楚这一点,他与她的那团乱中好似豁然开朗了一角,至此便也明了接下来对她,他要如何行事。
那就是,她的那茬事,在他这里,必须要揭过。
即便,他心底深处还存着星星零碎的不甘。可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在彻底失去她的结果与揭过那茬的不甘相比,他更倾向于选择后者。
他向来是果决之人,既已决定就绝不拖泥带水。
冯保回来后,朱靖就让他去勤政殿取了些东西过来。
空白圣旨铺于案上,他提笔濡墨,左首处落下银钩虿尾二字——圣诏。
外头天光渐渐大亮,案首宫灯的光近乎被削弱近无。
劲瘦腕骨收力,朱靖隔了笔,接过玉玺在上面重重盖了大印。
冯保双手捧过玉玺仔细放好,两眼底下掩住其中惊异。刚惊鸿一眼他见到了四字,册封诏书。
大抵是睡得时间有些久,文茵睁眼醒来时还有些恍惚,好似暂没分清现实跟梦境。直眸盯看着熟悉的帐顶反应了好一会,方记起了今夕何夕。
她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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