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里。
一个削瘦的男孩趴坐在车厢地上,低头捧着本子,漂亮的大眼睛在暗淡无光的环境下眯着,手中捏着铅笔,勉强书写完今天的日记。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入伍前他答应母亲将每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然后等有空了寄回去给母亲看。
程路收好日记本,撩起衣服,胳膊用力刮下胸口的汗水,嫌弃的甩开到地上。
这才将日记本按在胸口,仿佛母亲的双手一般抚慰着他。
他整个人无力的靠着车厢,仰头看着低矮的车厢顶部,沉重的喘息着,内心烦躁的不行。
这节车厢,是一种被人们戏称为闷罐的封闭式车厢。
由于空间较大,通常用于运送物资和士兵。
这次恰好运送的就是士兵,还是新入伍,没经历过训练的士兵。
一个车厢大概挤下去四十到五十人,原本狭长宽敞的车厢变得很是拥挤,人挨着人,肉贴着肉。
车厢里闷热得可怕,将整个车厢闷成一个鲱鱼罐头。
上上下下都没有开窗,只有车厢侧面有门,门缝间粗大的缝隙供以新鲜的空气,不至于让他们窒息。
程路早已经热得大汗淋漓,入伍后发的军绿色短袖早已经被汗水打湿,沾在后背上,黏黏糊糊的让他十分难受。
他学着身旁的同学,将后背贴在身后的车厢上,只有这冰凉的金属车厢才能带给他一丝凉爽。
但不能持久,因为这一缕凉意很快就会被体温吞噬。
程路真的想脱掉衣服,拧一拧,想来都不用用力,保管汗水直流。
“热吗?”
程路身侧不远处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男青年,转头问他。
他叫周思,住在煤渣胡同。
跟程路都王府井高中上学,但两人不在一个班,彼此间并不熟悉,只能说喊得出名字。
但下午,周思提醒他的行为,让程路心情有些微妙。
心想,周思他虽然长得丑,但起码人还不错啊。
程路打算跟他做个朋友,在部队里彼此有个照应。
“当然热啊。”
“这么热怎么不脱衣服?不会是害羞吧?嘻嘻,羞姑娘……”
周思疑惑的问,紧接着调笑一句。
“去你妈的。”
程路有气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他收回刚才的想法。
“哈哈,早点睡吧,挨过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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