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整齐的书笺行状!
突然一阵微风,那张已成白色纸烬的书笺竟被微风吹得飘了起来!
“行了。”杨金水望着那张飘起的纸烬,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声音都颤了,“他已经听见了。”
芸娘这时反倒毫无惧意,含泪的眼怔怔地望着那张纸烬慢慢又飘了下来,化成无数的碎片。
杨金水过来拉起了芸娘:“心到了,他会保佑你的。走吧。明天还要赶长路呢。”
芸娘抱着那把琴慢慢站了起来。
虽然大门屋檐下挂着灯笼,满坪的人还是黑压压的,看不真面孔。却又都静静地坐在那里,十分守序。
马蹄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那样疲乏,满坪坐着的人都站起来了,无数张面孔所看的方向,高翰文的马队疲倦地向衙门走来。
面对这么多人,高翰文的马停下了,他身后的随从士兵跟着停下了。
一个士兵的头大声问道:“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人群中一个大汉迎了过去,在高翰文的马前单腿跪下了:“小民齐大柱,奉海知县之命率领淳安的百姓壮丁前来向高大人报到,自愿投军跟着胡部堂、戚将军去打倭寇!”
高翰文立刻从马上下来了,对跪着的齐大柱:“海知县叫你们来的?”
齐大柱:“其实也是我们自愿来的。”
许多声音同时喊道:“我们自愿投军!”
高翰文有些激动,扶起了齐大柱:“好,好。海知县还好吗?”
齐大柱:“回大人,海知县就在后堂等您。”
“哦!”高翰文立刻将挽在手上的缰绳一扔,大步奔进衙门里。
……
本来是要高翰文率领淳安的壮丁去前线的,可高翰文说起自己要去请罪,槛送京师,海瑞望一眼高翰文,也就不言语了。
两个人对面坐着,两把椅子隔得相距不到两尺,两个人都沉默着,经过在浙江这一番拼杀,两个性格、身世、品味各不相同的人竟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友谊。
还是高翰文打破了沉默:“还有一件事。我曾在沈一石家见过他的账册,有些东西记下来,刚峰兄或许某天用得着。”
海瑞定定地看着高翰文,点点头。
“不能留下墨迹,我慢慢背,刚峰兄用心记住就是。”高翰文轻声地说。
海瑞闭上了眼:“请说,我能记住。”
高翰文凭记忆慢慢背诵开来:“嘉靖三十九年五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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