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大逆不道话裴杭清心中转了很久,却始终吐不出口。
一颗赤子之心,怎能被他这样的人所侵染?
无人可以代替陛下在小太子心中的地位,或许人人都是小太子的独一无二,可圣上总是不同的。
天上的星辰如此之多,也不过是点缀天空的装饰。
萤火岂敢与皓月争辉?
更何况,今日是天子的头七。
裴杭清不信鬼神,却不能无视陛下的灵柩。
“殿下……”如今的裴阁老看着年幼的太子,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泫然欲泣,泪湿沾衣。
钝痛在他心中蔓延。
从前谈霏玉屑的他在此时,却仿佛断了舌头,说不出安慰的话语。
国不可一日无君,也许日后,该唤他陛下了。
可裴杭清却怀疑,小太子不会接受这个称呼,他甚至不会举行登基大典。
他要一直当太子殿下。
仿佛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天子仍久伴于他的身边。
泪珠自小殿下饱满的腮肉滑下,如同汩汩的江川河流,来势汹汹,无法停歇。
他爱蔚蓝天空,爱大山巍峨,爱锦绣江河,爱万紫千红,也平等地爱着大昭的百姓。
赤子之心赋予他最纯净的灵魂,还有最动人的眼眸。
无人能在这样的眼神下硬起心肠。
小胖崽是如此真挚而热烈地爱着一切,可万物回报给他的,唯有至亲的离去。
他的灵魂之火犹如风中残烛,骤然将歇。
又因为微小的可能,而蹿升了希望的火种。
一切太过突然,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黑夜叮叮变成了父父,也不明白什么叫虚无,更不明白父父说的那些话。
那么深奥,又那么神秘。
悲痛让他不再执着寻找着问题的答案,如今的他,只想治理好父父留下的宝贵山河,并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去思念他的父父。
人死了,便一了百了。
小胖崽看过一本杂书,书里说,人死后若有执念,便不会消散。
父父不是人,他是系统,他是神明,应该比人还厉害吧?
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回忆圣上死去的一幕,也无比清晰地认知道,父父再也不会回来自己身边。
可有时,善意的谎言才能帮助人重回正轨,不再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鱼儿要永远记住小渊,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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