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捡煤渣。
昨天刚刚下过雪,满路都是积雪。一辆辆卡车从身边飞过,车轮在雪地上打着滑,甩落一层厚厚的煤灰,甩落一点点煤渣。一堆堆人在雪地里奔跑,像是饿急了,在雪地里抢食着黑色的食物。虽然是无月的夜,黑亮亮的煤渣就躺在白白的雪地上,那么显眼,又那么让人兴奋。
英子细细的、矮矮的身影在黑白之间游走,她肚子开始叫,也许已经叫了很久,她低头看看手里刚刚从雪地上抓起的一块煤渣,有花生米那样大,英子情不自禁(不能自己)地把煤渣塞进了嘴里,她慢慢地嚼着,煤渣不仅刚硬还带着冰碴,她逼着自己把嚼碎的煤渣咽下去,真的好难咽,英子想起了她衣袋里还有三粒花生米,她赶紧找出来一粒,她急忙吃了一粒花生米,然后她再低头吃一口煤渣。
回家的路上,英子觉得胃里很难受,她想吐,她不敢吐,吐出来会更饿。难受与饥饿与寒冷袭击着她,她的身体开始左右摇晃,她觉得背上的煤渣有千斤重,她脚步踉跄,一点力气也没有,没想到吃煤渣会这样难受?英子脑子里突然冒出吃树皮,以前三婶杨玉说抗联也没饭吃,饿了他们就吃树皮,树皮一定比煤渣好吃,英子摸摸索索找到了一棵梧桐树,当她走近了,她伸出手去,她发现树上的树皮也已经剩下的不多了,摸着光秃秃的梧桐树,英子知道有多少人在和她一样挨饿。英子使劲扒下一块比石头还硬的树皮,她慌里慌张塞进嘴里……她使劲嚼着,好似在嚼一块牛皮,如果是牛皮就好了。
英子回到家,她没有理睬跟在她脚边的黄丫头,她只想睡觉,她艰难地上楼,她匆匆洗了脸和手,她匆匆钻进了她的卧室,她身上的棉袄也没有脱掉,她恍恍惚惚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英子醒来时天还没亮,她感觉她没有任何食欲,她胃里都是煤渣和树皮,那一些东西几乎塞到了她嗓子眼,她只想吐,她不敢吐,英子尽量用意念克制自己,她明白只要她把昨天吃进去的煤渣和树皮吐出来,她会更饿,可是,她的胃太难受了。
英子晃晃悠悠走下了楼,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圆圆黑黑的东西,黄丫头在那个东西四周转悠,它嘴里发出轻微的兴奋声。
那是什么?英子弯着腰走过去,一个黑乎乎的袋子矗在那儿,她有点害怕,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一把,是一个麻袋,麻袋上的麻线很厚实,英子再次大着胆把手伸向麻袋的里面,“玉米?”一麻袋的玉米棒子。英子又惊又喜,她“噔噔噔”跑上楼,她忘记了她胃里的难受,“祖母,祖母,玉米,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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