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万多人成为李成梁死忠,与大明朝划清界限,甚至是与之为敌的可能。
那些受了两百多年锁籍之苦的军户之家,要是因此被株连,未免太过无辜了些。
朱厚熜瞥了高拱一眼,没有说什么,拿起了铜罄杵,转身进入了精舍中。
而在御案上,书写了道圣旨,并加盖圣上玺印后,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将之拿到了高拱的面前,提醒道:“阁老,即刻南下是圣旨……”
黄锦没有再说下去,高拱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许是昨夜做了个怪梦,觉没有睡足就被搅了,这会儿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没有反应过来。
让俞大猷率军南下进攻李成梁是圣旨,那放下武器与否的话,却只是出自一位被罢免一切职务的前辽东军参将之口,不是圣旨。
跟随李成梁的人,放不放下武器,都与在大明朝的亲人、族人无关,那样说,是让李成梁军下离心离德的手段。
族诛之事,就那么一说。
等半岛之事结束,达永“消失”,所有的许诺就随之烟消云散。
高拱不是迂腐的人,自然不会去说什么“君无戏言”的话,脸上、嘴角浮现出笑意,接过了那道圣旨。
向黄锦表达了感谢,就转身准备返回内阁,可前脚刚踏出玉熙宫殿门,高拱却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说达永到达半岛,顺利劝说所有曾经的同袍放下武器,而族诛的话是戏言,那反过来,诸罪不咎的话,是不是也是戏言?
高拱出了玉熙宫,侧着身望着宫门上的鎏金大字,浑身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朱厚熜又从精舍中走了出来,就站在大殿门外,晨风轻吹长袍。
在李成梁攻下汉城时,俞大猷就在半岛掌握了平壤以北的诸城,朝廷将李成梁定为叛逆的事,也随之传遍了半岛。
如果说,打入半岛,辽东军诸将,是受到李成梁蒙骗、裹挟,完全可以理解。
打下平壤,辽东军诸将继续是受到李成梁蒙骗、裹挟,勉强可以理解。
就和达永那五千部曲一样,朝廷愿意给予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打下汉城,辽东军诸将还说是受到李成梁蒙骗、裹挟,这就说不过去了。
如今距离辽东军在汉城狂欢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辽东军诸将至始至终没有动静,更没有任何与平壤联系的行为。
或许辽东军诸将不是出于自愿,但在李成梁的钱财、美人攻势下,全部沦陷,成了事实性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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