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一白,窗户便亮了。
昨夜就在内阁直庐休息的张居正搁下了笔,站起来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接着吩咐门外:“官服伺候。”
内阁中书舍人沈一贯就候在门外,闻声就带来着两个端着洗脸的清水、捧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
张居正望着沈一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走到洗脸架边,拿起了面巾擦脸,头发就没解,也就无需重新梳理,直接就换上了大红袍服。
“肩吾(沈一贯字),随我觐见。”张居正站了起来,说道。
沈一贯一怔。
张居正的情绪显然不太好,道:“你是不是要反问我为什么?”
“不敢。”
沈一贯立刻答道:“是。”
张居正没有再理他,就往外走去,天气不太好,零星下着小雨,属于内阁首辅大臣的二人抬舆已然就绪,便坐了上去。
沈一贯就充当起了轿头,在前面走着,一直到玉熙宫门前,抬舆缓缓落下,二人拾级而上,进入了大殿。
今儿是黄锦当值,这时正给朱厚熜梳着头,阁老到来,也梳的差不多了,朱厚熜便道:“行了。”
黄锦收起了梳子,退到了一旁候着。
“恭请圣安!”
张居正、沈一贯跪地叩见道。
朱厚熜走到二人身旁,道:“起来吧。”
“谢圣上。”
二人先后起身,沈一贯本想退的远些,就听到元辅开口,道:“圣上,陈以勤陈阁老昨夜子时从山西送来了道奏疏,提议内阁中书舍人沈一贯为北原省第一巡抚。”
张居正从袖中拿出了那道奏疏,双手呈过了头顶。
在北原省第一巡抚的人选上。
他和次相高拱都快打破头了,怎么也没想到,远离京城的陈以勤却突然掺和了进来,谁也没支持,推选了个“新人”。
他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出意外的话,陈以勤的荐举,是圣上授意的。
如此一来,他和高拱之前的争斗就成了朝廷的笑话。
一心二用的天赋下,他确实意识到了身边这位中书舍人的确是个合适的人。
没有什么派系,不结党,不营私。
在思想上,也不是传统儒家,而对道家思想有一定的研究,佛学造诣也不浅。
怎么形容呢,就很适合当今朝廷。
沈一贯瞪大了眼睛,很想指着自己说一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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