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炸裂,飞溅四射,无数木屑枝叶和浮土尘沙被震起,弥漫周遭。
有了这株大树做缓冲,朱婆龙终于借力滑落,双足沾地。
他抬起头,看向同样缓缓落地的徐行,狰狞道:
“岳二爷的拳?好!但你傲气,不像他雄浑,他能从义父手下走,你走不成!”
徐行虽同样面色发白,耗力甚剧,可到底是比朱婆龙好了太多。
听到这话,他浑不在意地一笑,甚至懒得回答,只顾调整呼吸,尽快恢复体力。
朱婆龙见徐行这般模样,冷笑道:
“你杀了杭州的官儿,又杀了我的人,官府、海寇都容你不得,天大地大,你就算拳术再高,又走得到哪儿去?”
上岸这几天,朱婆龙已收集了诸多信息,对东南大事了若指掌。
要说大事这两个字,近来流传最广,影响最深的,无疑便是岳蹈海之徒徐踏法大闹臬司衙门监牢,刺杀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位正三品大员之事。
如今一交手,朱婆龙自然认出了徐行的身份。
徐行抬眼,平淡道:
“那是他们该死。”
听到这仿佛天经地义的回答,朱婆龙瞳孔一缩,鼻翼一抽,像是嗅到了一种扑面袭来的浓烈血腥气。
他虽杀意沸腾,也忍不住暗赞一声。
岳二爷的徒弟,果然好气魄!
战场一时沉默,两人都知道时间已所剩无几,接下来便是最后一拼。
宗师强人全盛时期,哪怕不出拳,光凭拳势意志便能震慑大拳师,压倒寻常武人。
可拳意精神也根植于肉体,以朱婆龙和徐行如今这近乎两败俱伤的状态,想要指望用拳势来克敌,已是妄想。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将拳势内敛,把心意完全用于控制肢体上,暂时压过伤势带来的影响,用纯粹的体力、拳技来做最后一搏。
现在的他们,不像是两个武道登峰造极的宗师,倒像是两头遍体鳞伤,体力所剩无几的野兽,正在龇牙咧嘴地互相试探,等待对方露出破绽,从而一击必杀。
不过,徐行知道,若是等待下去,自己一定是落败那方。
因为他已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朱婆龙手下的大拳师,正在赶来。
朱婆龙显然深知这点,便摆出了固守以待的防御姿态。
他背抵树木,右手立起如盾,架势拉得极低,身形极稳,前腿似弓,后腿足尖点地,脚跟提起,气势沉稳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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