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像瀑布一样从车上倾斜下来,这片地界顿时变成了金色的海洋。
密密麻麻排成一团的运粮车中,突然从车底坠下几个身影,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混入人群离开。
“我手脚都撑麻了。”
彭乐小声嘀咕,却被身旁的宇文颢赶紧抓住臂膀,低声道:“子兴慎言。”
裴昇和高欢一路当先,沿着熟悉的道路,穿街走巷,不一会儿就到了两栋相邻的破旧院落门前。
正是两人之前在怀朔的住所。
裴昇闪到自家院子门前轻轻敲了敲,旋即,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缝隙,不见人也不闻声。
裴昇将一枚铁符从缝隙塞入,片刻之后,大门打开,一个面目普通的鲜卑男子埋着头走出,没有看裴昇几人一眼,也没有交谈,匆匆离去。
身后的窦泰和彭乐立马上前走入院落,快速转了一圈之后,对着在依靠在门前警惕的裴昇等人点头示意。
“未想到还能再回到这里。”
裴昇掩上大门之后,看着熟悉的院子,不禁有些感叹,记忆深处收藏的属于原主的回忆一丝一丝冒了出来。
这是个两进的院落,墙头不高,青草蔓蔓,靠墙处有一块已经荒废的菜圃,原主记忆里时常有个双鬓堆雪、满头华发的老人在上面劳作,边挥舞农具,边念着诗经里的句子: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而一个垂髫小儿则认真的坐在一侧听他吟诗。
院子的角落里还摆着一根布候,底下堆着几个石锁。裴昇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布候,上面的箭孔已然泛黄。
“我还记得刚搬到这里,第一次来拜访裴公时,他正在这院子里教你射箭。”高欢亦难得感慨了一句。
“贺六浑,你不翻墙回去看看自己家?”窦泰伸手攀了攀两间院落之间的墙壁。
高欢闻言却是笑着摇头。
夜风习习,裴昇没有沉溺在回忆中多久,招手把几人唤进厅堂。
“卫可孤依旧住在子城官署。”裴昇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怀朔简易地图,指着西北角的子城说道:“但是自上回队主你们突袭官署之后,子城的守备就严格了数倍。再如上次一般闯入,恐非易事。”
“那该如何是好?”宇文颢出声询问,这次刺杀活动,裴昇本不愿带上武力值较低的宇文颢,但是央不住他搬出了报恩大义,甚至连宇文肱也发声说他虽然未受杨钧恩义,但是此等大事怎么能少了宇文氏,硬生生把宇文颢塞进了刺杀小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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