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才知这里叫下程家。他一路观瞧,但见沟连沟,岭连岭,沟底清泉流,岭上白云飞,心里愈发爱慕。
一时到了贾崖,交割了货物,返回小水。
噫!也是他灾星未去!刚进庄来,就见那草垛边围坐一群人,仔细一看,却是张家一帮子弟。
朱全富心知不妙,忙转身就走。谁知那些人人多眼杂,早就看见了他。其中有个撑头做主的,叫张仁世,见了朱全富,大叫道:“朱老二,你犯了案,还敢回来。”
朱全富不理。那张仁世便火起来,喝道:“快将他围起来!”
朱全富听见,转身就跑,哪知脚下一滑,“吧唧”一声,摔了个爬扑。
张仁世看看全富,牙根咬得粉碎,发狠道:“你一家无法无天,打死我家姑娘。今日不把你伺候舒服了,我愧对你家祖宗。”
言罢,去那草垛边溜达溜达,寻回一条扭头歪把的镰刀来,冲众人道:“久不见面,无以孝敬,且替他刮一刮胡子,剃一剃眉毛,打扮秀气了,莫叫失了身份。”
那些无良子弟平日里惯会为非作歹,专攻害人之法,听见他发令,一拥上前,好似众犬扑肉一般,将全富掀翻在地,七手八脚摁住。
又有一泼皮接了镰刀,便来为他剃眉刮须。全富身孤力薄,莫想动弹分毫,没奈何,只得强忍疼痛,任他欺凌。片刻之间,早被人家将胡子眉毛剃得干干净净,乍一看,就似没熟透的籽瓜蛋,溜光瓦亮。
张仁世端详良久,笑道:“都说‘佛要香烟,人要打扮’,朱兄弟这一修理,果然清俊至极!”
他得势不饶人,对着南风拌嘴——只管说风凉话。谁知全富气贯顶门,趁人不备,一骨碌爬将起来,向前拼命一冲,一头正撞在张仁世怀里。张仁世猝不及防,被撞得直飞出去,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众人大惊,蜂拥上前,揪胳膊摁腿,把全富又按倒在地上。
张仁世被摔得浑身酸痛,坐在地上半天才喘过气来,拍大腿道:“好一个不识耍的犟驴子,剃你几根杂毛便恼了!罢了,将他那头脸照旧还给他吧!”
众人叫道:“你被撞昏头了!有道是‘泼水难收’,剃了的毛发焉能再长上?”
张仁世发狠道:“你们又不是榆木疙瘩不开窍,哪里叫你们去长了?给他画上不就行了?”
众人道:“你为难人!要给他描眉画须,这荒郊野外哪来得墨汁毛笔?”
张仁世道:“蠢材!蠢材!非要去寻什么墨汁毛笔?那田埂下有现成的猪屎狗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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