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从来都不是个残忍嗜杀之人。
他上战场,只是为了保家卫国。
所以他会给予敌人适当的尊重。
比如……
不虐待战俘。
给敌人个痛快。
但是这回不同。
无论是对待完颜靖,还是对待戎狄皇室的这些战俘。
他都用出了从未有过的辣手。
他是在给他报仇。
心里好似被什么攥紧了,莫名抽疼了一下。沈燃把嘴里咬出了些血腥气。
落针可闻的寂静里,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对不起。”
察觉沈燃语气之中从所未有的凝重之意,薛念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默然片刻,随即笑道:“陛下这话就实在太见外了。臣自然知道陛下是在开玩笑,也不会把陛下这些话放在心上。再说了,臣这皮糙肉厚的,抽两鞭子也算不得什么。地上凉,陛下赶快起来吧,臣可受不起您这么大的礼。”
最后两句语调微微上扬,带上了很明显的玩笑意味,显然是试图缓和气氛。
若在平时,沈燃很可能就顺着台阶下来,一笑而过了。
然而这回,他还是没有动。
沈燃认认真真的看着薛念,眼眸中漆黑墨色如潮翻涌。
须臾后,他轻轻喊了薛念的名字,缓缓道:“这是你该受的,你也受的起。”
一字一句,清晰平静。
仿佛砸在人心上。
此言一出,薛念心里一突,彻彻底底的愣住了。他默默把沈燃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觉得根本就不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又或者说,他不相信沈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厌憎世俗的枷锁。
更不愿意接受所谓的高低上下、君臣有别。
可这的确是既定事实。
一顶“忠君”的帽子扣下来,能有千斤重,足够压死数不清的人。
天地良心,他不愿意屈膝跪人,却也没想过让皇帝跪他。
薛念目光闪了闪,难得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打了个哈哈,想了个并不高明的主意来粉饰太平:“陛下真的喝多了。”
“没喝多。”
沈燃轻笑了一声,淡淡道:“在戎狄那三年,对我来说是不可磨灭的耻辱,我曾经做过很多梦,在无数个夜里翻来覆去的想报复那些人,让他们也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但我又觉得,就算把他们全都挫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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