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主,我诚然做了许多不拘世俗的事情。然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条戏船,为了这些姐妹们。不单单是我,嫏伶、婳伶、娉伶……她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走到如今,我从心底里告诉自己,我得是那个唯一的守候的人。你说我不是市井女子,你难道不知,成全我的正是这条戏船吗?”李渔仰天一叹,缓缓道:“这几年来,我思前想后,总想不明白你的心。有时候觉得要跟你在一起没什么难的,可有时候又觉得和你一起很难。你总说,这个戏船是从你们家出来的,你第二次的命是这条戏船给的,黄师父临终嘱托,姐妹们深情厚谊,这条戏船是你的。所以我就想,那我便连着你和你的戏船一起带走。可是,我说了,你不答应,我便又想不通了。今天再听你这一番话,我犹如醍醐灌顶。实际上啊,不能说这条戏船是属于你的,只能说你是属于这条戏船的。”听罢此言,嬛伶转过身去,低了头,在胸前攥紧了双手。李渔又一叹,道:“好吧,既然如此,看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嬛伶把头埋得更低了,眼睛紧紧闭着。李渔笑道:“时候不早了,先歇着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开始排演这《比目鱼》,这一回,依旧叫你们倾月班轰动江宁府!”
晚间,嬛伶同嫏伶说了排演《比目鱼》的事,嫏伶自然很高兴,两个人先研读了戏本,又说了些戏船上的事,便睡下了。嬛伶两眼鳏鳏,只是睡不着,想要翻个身又唯恐惊动了嫏伶,只好自己忍耐着。窗外的西风声渐渐凛冽了,转眼就要入冬,光阴虽说无情,可这一年比往年过得都要漫长。嬛伶朦朦胧胧,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很多。想起小时候家里的事情,想起一家人生离死别,想起和嫱伶初识,想起在西湖边的那个冬天,想着婳伶、娉伶等人,也想着李渔。《西厢记》里崔莺莺有一句唱:“他做了个影儿里的情郎,我做了个画儿里的爱宠”,以前品味时只觉得是可惜可叹,如今才知道这两情难谐竟是心痛。杜丽娘说的也好:“甚良缘,把青春抛得远”,陈妙常在女贞观里也常念叨:“看这些花荫月影,凄凄冷冷,照他孤零,照奴孤零。”天底下的女儿心只怕都是一样的,谁不想有个神仙眷侣,谁不想花前月下呢?然而,若是所有人都能这样甜甜蜜蜜的,这天底下,还有戏船上能演出的那些个故事吗?
嬛伶这边想着,嫏伶那边竟打出了微微的鼾声,嬛伶听着这鼾声,心里忽然觉得十分安慰。姐妹连心,自从和陈复甫分别之后,嫏伶虽没有在嬛伶跟前说实话,可嬛伶早已感觉到了妹妹的心思。这丫头,只怕和自己的心是一样的,若不然,这几日演戏也不会比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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