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从未犹豫过。
当他听说解药只有一颗时，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做了决定。
可卫斐然扪心自问，讲再多的大道理，他也骗不了自己。
无关大局，无关正义，无关风度。
若非要说个理由，那便是……
私心。
“这不像你。”萧彦皱着眉头，然而卫斐然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个决定，确实不像他。
连卫斐然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偏颇至此。
“我怎会不知她的不易，若非她出手医治，你又怎么可能拖到如今？”
“你怪我也好，气我也罢。我本想将她平安送回上京再来与你汇合……”
话及此处，萧彦顿时明白了什么，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愤然道：“你想跟我一起死？！”
卫斐然站直了身子，坚韧的抬眼看他。
“你我并肩作战多场，我没有理由在你最艰难的时候置身事外。”
“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她是他爱护之人，而萧彦，是他也无法舍弃的手足兄弟。
他把活着的希望给了江念缨，把自己的命，给萧彦。
他以为这是最好的决定。
卫斐然的眸色暗了暗，寒风呼啸，萧彦分明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许久之后，萧彦才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
“这不是你的错，念缨她太聪明了，她一定是猜到了你的意图，所以……”
该死！
明明自己先前还想狠狠揍他一顿，可是现在他的样子，却叫人如此不安。
“是我害死了她。”
卫斐然又重复了一遍，“若我率先集结芙蓉军，皇姐根本无法伤到我们分毫，可我……”
正因为他知道若是动了这支大军，必定会引起帝王疑心。
当初他为了让顺安帝稳坐皇位，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栽培多年的精兵遣散，上交了手里的兵权。
过了这么多年，他初心不变。
哪怕这支前太子的芙蓉军阴差阳错的落在了他手里，他也不打算用的。
他此生从未做过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可这一回的教训，必将成为他此生无法抹去的痛。
当他不够强大，连自己所爱所惜之人都保护不了。
那还谈什么忠君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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