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韫已经愤怒、痛苦、怨恨过了。他现在很冷静。
他盯着赵玉珩,忽然笑了,笑容阴沉而狠戾, &34;你在激怒我?&34;
&34;呵,激怒?&34;
赵玉珩看着他,抬起茶水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口气冷淡,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你若觉得这样一句话是故意激怒,那便是激怒罢。&34;
谢安韫盯着他,忽然而抚掌笑道: “真不愧是赵三郎呢,在宫里待了四年,还是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34;
赵玉珩并不在意谢安韫骂他。
言语之上,最先愤怒之人,往往才被戳中了痛点。
然而谢安韫如此不甘,他也试图寻找赵玉珩的痛苦之处: “赵玉珩,你以为你嬴了?你以为女帝有多喜欢你?&34;
&34;你以为她当初是被王家所害?不,她早就知道嘉乐要对她下手,否则也不会令姚启在宫门口拦我,她根本就什么都知道,根本就是故意让张瑾侍寝!她在你面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让你以为她被欺负,让你心疼她,帮她灭王家,你根本就是被骗了。&34;
&34;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可一直在和别人在花前月下。&34;
&34;你不知道张瑾还有个弟弟叫张瑜吧?那小子与她年纪相仿,爱她爱得不得了,偏偏至今都不知道她的身份。&34;
&34;她甚至把莹雪剑都送给了张瑜,在我对付他时亲自去拦,费劲心思地保护他,生怕我伤了他。&34;
“张家俩兄弟都和她牵扯不清,你以为你赵玉珩又算得了什么?你在宫里辛辛苦苦地怀她的孩子,实际上什么都不是。&34;
谢安韫明明是在讽刺赵玉珩,可却又那么像在说自己。
他的语气恶毒而阴狠,袖中的手不断地攥紧,眼尾逐渐染上一抹薄红。赵玉珩平静地听他说。
他微微垂睫,注视着自己那双,因病痛而逐渐苍白瘦削的手。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不是没
有想过,要和七娘好好地在一起,做一对恩爱的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他并没有说。
他做不了这样的承诺。
就算这次能平安地生下孩子,以他的身体,往后又能活多久呢?一年?三年?还是十年?就算他还能活十年之久,可他死时,她也才三十岁都不到。
那她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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