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却冒出个更可信的猜测,但她不想提,更不想徒添烦恼,倒是明天可以让廖扶伤再诊一诊脉,若是能看出什么来,兴许还有机会,若是仍旧什么都看不出来,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一夜倏忽而过,第二天天色刚亮门就被敲响了,谢蕴有那一碗补汤垫底,总算有了几分精神,开口喊了进,太医这才推门进来。却并不是她以为的廖扶伤,而是另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
许久不见,冷不丁一见到对方谢蕴险些没能认出来,好一会儿才开口:“张院正,真是许久不见。”
张院正脸上却没有丝毫得见故人的喜悦,眼底透着阴郁,仿佛滇南的瘴气附着在了他身上。
“即便再久不见,我也会记得谢蕴姑姑你的容貌,化成灰都不会忘!”
他堂堂太医院正,原本该稳居京城,只给达官贵人看病,荣耀又体面才对,却因为谢蕴一句话被调到了滇南,给几个罪人看诊,还要饱受瘴毒之苦,这一呆就是一年!
若非皇帝南巡至此,谢家又大逆不道地逃亡,他连跟着龙船回京的机会都没有。
都是谢蕴这个贱人!
在滇南的那些日子,他没有一天不想把她挫骨扬灰。
谢蕴看出了他的愤怒,略有些不解:“既然如此恨我,又何必来照看我?”
“我当然要来!”张院正抬手打开食盒,将今日的补汤端了出来,“这可是我回到御前的第一份差事,怎么能不尽心呢?”
他端着碗上前一步:“谢蕴姑姑,本官喂你喝汤……”
他眼底闪过暗光,看似拿着汤勺要喂谢蕴,可不等靠近她,手就是一抖,整碗汤都洒在了谢蕴被子上。
若不是门外有禁军看管,他更想做的是将这碗汤倒在谢蕴头上,可就算只是倒在被子上,他心里也是一阵痛快。
他主动请缨来照看谢蕴就是为了这一天,他要把自己在滇南受的罪十倍百倍地还给谢蕴!
“哎呀,谢蕴姑姑你不喝就算了,怎么还洒在床上了,这让我怎么和皇上交代啊。”
他夸张地喊了起来,声音之大连门外的禁军都听得清清楚楚,等话音落下他才压低声音看向谢蕴:“想吃饭?做梦!”
他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谢蕴,指尖捋着细长的八字胡,满脸都写着得意两个字
谢蕴却只是叹了口气,刚才瞧见这人靠近的时候她就知道没好事,已经提前防备着了,可毕竟绝食太久,身体没有力气,还是被热汤溅湿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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