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秋夏间,或云物惨然,则见其晕如虹,长六七尺,比候则飓风必发,故呼为飓母。
唐代刘恂所撰岭表录异曾有关飓风的记载,其实飓风也就是台风。
高凉郡所在的上空,或者沿海岭表上空,其时已经出现了这种天气。
以冼英等世代居住于此的经验,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了预感。
天气时热时雨,很是令人沉闷,更加烦躁不安。
凌晨时就已经下起了稀稀拉拉的雨水,一下就没有停下。等到早上时候稍稍停歇,但见上空云虹压迫,很是惨然,只怕飓风顷刻可至。
她立马命人到兰裕大营,劝说兰裕赶紧撤离军帐。
兰裕向在腹地,不知沿海天气,虽有听说,亦不以为意,也根本听不进去。
“吾乃堂堂高州刺史,焉能钻入山洞为鼠民?”
故不听。
更因之前的败绩怪到冼英头上,责备冼英不该驻军山洞,没有及时出击。
既然劝不动,陈霸先也就让她不需再劝,说之无益。
冼英他们知道天气有变,陈文玉等沿海土著焉能不提前预知?自然是因为太过关心眼前战局,也没有因为天气异常而有所警惕。
反过来说,就算是察觉了,又当如何?这种异常天也时常出现,不一定能带来飓风,陈文玉等不可能因此轻易撤军。
当然,等到他们发觉有异样时,其实已经撤离不及了。
雨水只是暂时的歇下,等到半个时辰后,大把大把的雨滴伴随着狂风呼啸而至。
顷刻间,狂风怒吼,雨水如柱,云物惨然,很是吓人。
刚开始时候飓风还不甚大,一旦雨拥风起,风伴雨行,怒声如雷,才真正大了起来。
陈霸先等所在的洞中,亦被风雨猛灌,泼进了大口大口的雨水。
大风起来,天昏地暗,甚至树木为之折断,倒塌乱舞。
他们身处其中,但闻风雨如雷,有胆小者,脸上失血,皆都不敢吱声。
天地之威,一至于斯。
他们身处山洞中尚且如此,可知处在下方的兰裕、陈文玉等是何等局面了。
狂风起,旗杆兀自支撑。
等到实在支撑不了的时候,啪嗒从中折断。
一杆,两杆,接下来就是数不清的旗杆。
而军营四周的瞭望塔、鹿角等建筑,皆都为风所动,摧枯拉朽,该断的断,该走的走,将之吹的四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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