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一出现老翁就看见他了。
现在面对面打招呼,老翁依旧只将他看一眼,不仅不答,还将头扭了过去。
非得脸皮厚不可。走去呲牙漏缝满身红光的土炉边站定:“大叔,铁还没有炼出来呀?”
老翁依旧装聋作哑,还连看都懒得看他了,存心要来个聋哑瞎俱全。
拣根棒儿去敲旁边那乱发蓬松、头枕着双膝和手臂在睡觉的小孩的肩头。
小孩是看一眼之后又把头埋下去的。
老翁:“去睡,去睡。”
因为装哑他只是用喉头在发音,叽咕叽咕。
小孩坐着没动,把冷骏望着。
说小孩面如锅底都不算夸张,但冷骏把她一眼看穿——这乃由于鼻孔的助阵——是个女孩,锅烟墨难掩她五官的清秀。
哈哈,我看来得先交投名状吧!
叫朝见礼或打门锤更合适。
炉边除些烂柴棍,并无“铁块”,也就是说这一老一少尚未体验过成功之喜悦。
他巡视一下,便一手提起一个盛有水的木桶,一手执破铲,去地边和半桶儿稀泥提过来。
然后一边吹着口哨——也太过悦耳和嘹亮了,一边三下五除二将所有“舌头”糊上了。
接着他便开始往炉内投烂柴块,对老翁叫:“拉!拉!”
不料老翁反而站起往窝棚走去,拉个屁!
他从小孩看得见的角度冲老汉背影做了个怪相,这除了自找乐子之外也在逗小孩。
回头正要自己去拉风箱,见孩子已坐到风箱前,拉起来了。
“好!好!”
打了个榧子鼓励她。
他打的榧子带金属声与口哨各异其趣,口哨像响鞭抽向雪夜,榧子像枚小钢炮在耳边“嘣!”
孩子抿嘴儿笑着,始终没有张嘴。
哑巴?
他不断朝炉子投着枯枝烂柴,带黑烟的火苗呼哧呼哧地明亮着窜高。
到枯枝烂柴投完了,他不得不提起老翁坐的青杠板凳,丢之前在空中故意有所停留。
“你你你!”
老家伙在暗中观察,终于发声了!
他不管不顾地朝炉内丢去,喊:“出铁了,使劲拉!”
老翁慢摇慢摇的走过来,看指头粗的通红的铁水从炉门中缓缓流进“来客”加工过的沙模里。
喉咙里重重地“咳!咳!”不知想表达什么意思,八成是在心疼青杠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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