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宛如到来,吴凤芝对儿媳交待几句,就去给工人们一个交待。
吴凤芝平复情绪,强忍悲痛,强逼自己镇定起来,把昔日的大家风范展露出来。面对大家不满的神色,质疑的眼神,吴凤芝也无需拐弯抹角,当众强硬表态:
“老爷此去收账,不幸遇害,做为他的遗孀,我悲痛万分,此时此刻,我本该为亡夫守灵,忆过往,思当下,我之所以说这些,并非想索取大家对我的怜悯,只想宣泄一下此刻的心情而已。”
吴凤芝面对众人,从容不迫,应答如流:“言归正传,陈家拖欠工人们的工钱,已有五十多天,大老爷此行收账就是为了尽快发放大家的工钱,却不幸遇害,当家的不在了,大家的工钱自然由他的遗孀来还,我吴凤芝,陈家大奶奶,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给大家一个交待,料理完老爷的后事,十天内,欠下大家的工钱,必定分毫不少发放到大家的手里,请大家放心,也请大家相信我吴凤芝,今天当着大伙儿的面说的这番话。”
吴凤芝的一言九鼎,铿锵有力,暂且平息了工人们的骚动,工人们的工钱,正把她陷入焦虑与挣扎之中,她何尝不知,十天内上哪儿筹一大笔钱来付给工人?丈夫已亡,管家,儿子生死未卜,两位小叔子正虎视眈眈等待着分割陈家的家业,娘家没靠山,丈夫生前更没有家族显赫的朋友,即便有,在这个节眼上,昔日之人已不在,谁又会来扶你一把?向来都只有锦绣添花,何来的雪中送炭?
船到桥头自然直,有时候也只不过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话,一种自我麻痹的胜利法。怎么办?十天内,上哪儿去筹款付给工人们?
黎绍忠尾随在吴凤芝后面,走上前低声道:“大奶奶,为大老爷戴孝的缟巾,缟衣,还没准备吧。”
吴凤芝伫足,抬眼凝视着为陈家尽心尽力,忙前忙后的黎绍忠,低沉道:
“还没有准备呢?劳烦黎叔去办吧,老爷的丧礼,定要办得体,齐全,绝不能有丝毫马虎,记住,老爷的丧礼,七天内一律食素。你跟我来一下,我回屋里拿钱给你去办。”
“好的,我都记住了。”黎绍忠尊重道:“大奶奶保重身体才是,老爷走了,陈家还得大奶奶撑起大局。”
吴凤芝回屋里拿了钱给黎绍忠,就到亡夫安放的老宅去,她的双脚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心痛到了极至,她迈着沉重的步履来到亡夫暂且安放的旧屋。
儿媳方宛如,坐在椅子上,一脸悲痛。
吴凤芝的心揪得更痛,方宛如抬眸凝视婆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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