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素面正中天然沁着道朱砂纹,细看竟与燕山走势别无二致,随着那道身影的迈步,玉佩轻叩玉带钩,发出雪山冰泉般的清响。
头发被乌木簪尾简单束起,几缕未束紧的黑发垂在蟒袍立领间,与官员之首杨溥的银丝在雪幕中遥遥相应,那双清亮的眸子缓缓扫过城门外等候了许久几乎被雪白头的所有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这道目光中低下头去。
但也有许多人望向了他的手边,看到了他牵着的那位年幼的天子。
明黄色的衮服在玄色的藩王公服映照下显出几分惨白,十二章纹用银线绣成,随步伐晃动时,倒像垂泪模样,像模像样的盘发,没有九旒冕冠,场间的气氛却依然压得孩童脖颈前倾,腰间蹀躞带悬着枚鎏金小印随着前行步伐,在顾怀蟒袍的袍裾间撞出细碎叮鸣,最刺目的是那双蟠龙靴--原本该用金线密绣的龙鳞,此刻填满玄色丝缕,当顾怀突然驻足时,天子靴尖正咬住蟒袍下摆的金蟒,孩童腕骨在宽大袖袍里空荡荡地晃,露出半截系上的五色长命缕,雪粒落进他后颈时,天子下意识攥紧顾怀的犀角玉带,却抓了满手冰凉的辽国星砂。
只是一眼,就一眼,百官眼前都出现了黑龙压倒金銮,仰天咆哮的幻景。
这番不留情面毫无掩饰的出场,几乎已经说明了顾怀的来意与决心。
杨溥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在父对子的关爱慈盼以外,还有几分落寞与悲哀。
“请天子上龙銮,”礼部尚书排众而出,硬着头皮对走出马车的两人行着大礼,遥引众人目光向一旁抬出的龙銮,“请靖王入列,恭迎天子入京。”
片刻的沉默与压抑后,天子没有动作,只是看向自己的叔父,顾怀遥望了一眼自己曾伫立死战的城头,声音不大却传遍了四周。
“孤。”
“也是来客。”
“那就请靖王入车驾,随天子龙銮入京,”礼部尚书咬了咬牙,居然直接改了之前朝会定好的仪制,“依周礼,王四驾,配三十六执戟卫,落天子十步,过朱雀...”
“不用那么麻烦,”顾怀说,“天子年幼,久离京城,孤为辅政,自当陪同。”
他缓步走下马车,天子握紧了他的手,小小的身影跟随走在风雪里,看他们迈步的方向,竟是两人齐齐走向龙銮!
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些原本就上过折子骂过顾怀的更是眼睛一瞪就想说话,然而在话音出口之前,一千北境王旗亲卫就齐齐前踏了一步。
连落雪也彷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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