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烈风,恍惚间只感觉一切都变得可笑起来,想着原来自己当初的那些念头、说法原来都是这么自欺欺人么?
他根本没有记得过自己。
啊,看呐!这是多讽刺的事情!自己一厢情愿以为这是宿命,这是气运之争,辽国最出色的才子遇见了同一时代下的天顶圆月,憧憬向往,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能再靠近一点点,可那抹冷色的月光却从不曾照耀在自己的身上,原来他根本就不记得!
他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辽人读着明月集,手抄着书贴时的赞叹沉沦,他不知道有一个书生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落下而选择成为一个酷吏,他不知道当初曾遗憾未见的自己成为了南京道节度使,以为能上演一场宿命中的对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那十七万辽人兵败之后就一直在等待的此刻,等待着在他面前说出那一句我不如你!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忍不住笑出来的事情么?
司徒鄢慢慢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嘲笑起自己,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笑得面红耳赤喘不上气,笑得一旁的亲卫警惕地按住了刀柄。
“原来我一直在井中捞月,”他直起腰,喘着气说,“但这才对,这才对!你就该是那高高在上的明月,而我,我只是地上的尘埃罢了。”
站在顾怀的角度来说,司徒鄢从走上城墙后的这一系列表现未免也太过莫名其妙了点,在他这两年的所有对手里,没有人像司徒鄢这么纯粹,也没有人像司徒鄢这么执着,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曾经在那么多个夜里为了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素昧平生的人辗转反侧,甚至影响了他种种改变人生走向的决定。
脑补出来的痴迷害死人啊...但仔细想想如果顾怀能听到事情的始末,估计也就能多少了解司徒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其实就跟后世的追星差不多。
但司徒鄢没有说。
他只是像释然了一样,再度平静下来,恢复了他应该有的辽国南京道节度使的尊严。
“见一面就够了,”他说,“听了关于你的那么多故事,能亲自走进这个故事里,也算是给我自己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幸运的是很多事情我并没有说给别人听,也没有记下来,所以不至于在这个故事里扮演让人轻笑出声的角色,那么,请给我一个和身份相当的结局吧。”
顾怀沉默片刻:“孤以为你会想活下来,所以才想要见孤一面。”
“活着见证故事的结局固然不错,但我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司徒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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