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说道:“我记得,当时你在窗内的目光像是在验货。”
“很多年前刚刚懂事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些与生俱来的福祉是有代价的,自己总要为家族的存续出力,女子总要嫁人,世家女子的宿命便是用联姻来为家族争取利益或者避开风险,他们总说我是崔氏几百年来最美丽也最有才学的女子,所以一定能卖一个最好的价钱。”
“我终于听见了一点怨气,”顾怀说,“如果要嫁的是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还没办法拒绝,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所以那天我透过窗子,看见一个很年轻很俊朗的男人在回廊间走过时,我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崔茗挽了挽头发,美得像是落下的月光,“我读过你的诗集,听过了你的故事,我那时在想,或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我可以成为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与你琴瑟和鸣。”
顾怀沉默片刻,笑道:“可我拒绝了。”
“而且拒绝得很干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爷爷那么利落地离开庄园,在被拒绝后还放低姿态去主动见一个人,在他回来以后,我就被赶出了崔氏。”
“他没有告诉你为什么?”
“没有,”崔茗摇头,“而且那一天很冷,我在那扇门外抱着双膝冷得发抖的时候,很恨他,也很恨你。”
“这很合理。”
“但我后来还是跟在了你身边,所以事实证明,你还是不如他心狠。”
顾怀叹了口气:“我打过很多仗,看过很多死人,但一条生命的逝去应该是有意义的,封疆大吏和世家大族的博弈,不应该这么莫名其妙地让你去死。”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爷爷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他想让我成为你的正室夫人,让你和崔氏从此彻底绑定在一起,一开始应该算是一笔不错的投资,但随着你的地位越来越高,北境越来越稳定,这份投资就有了别的意义。”
“老狐狸想拱火让北境独立,这一点我之前看出来了,”顾怀淡淡道,“只是他大概没算到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也没有动心。”
“这确实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怀疑起了自己,”崔茗说,“所以那一晚我才会喝下崔氏派人送来的药,把自己送到你的床上--然而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很真诚,起码到现在很真诚。
“你现在说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的事有什么意义?”
“意义在于,我算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从走出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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