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他家主人是哪根葱——!!”
门一开,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眼熟面孔,六爷猛一哆嗦,酒醒了大半。
醉得再狠、再糊涂,天子身边的人他总归是认识的。
在场其他人虽没面过圣、不认得宫里的大太监,却也能从六爷的反应和顺喜不生胡须的面庞上窥知一二,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脊背发寒。
安静的空气仿佛重逾千斤,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六爷踉踉跄跄站起身,腿一软又要跪下去,脸上堆起笑,却比哭还难看,“陛……”
“主人已经回去了”,顺喜开口打断了他,而后没再多发一言,转身告辞。
这一伙人也彻底失去了继续喝酒的兴致,匆匆散场,各自离开酒楼。
坐上马车没走出多远,六爷就听见外面传来叫好声,掀开帘子张望,原来是有戏班搭台子露天表演,演的是一出人尽皆知的经典好戏,内容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祸从口出。
他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世上不缺少巧合,但他很确信这绝不是巧合。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他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跑,“爹、爹……”
……
午后。
天气分明还晴朗着,却莫名飘了些小雪,薄薄一层落在地上,转瞬就化了,将地面弄得湿漉漉、泥泞不堪。
安远侯跪在殿外请求面圣,只觉阵阵寒意透过衣裳直往骨头缝里钻,叫人直打哆嗦。
他咬牙硬撑着挺直脊背,在心底把儿子骂了一万遍。
京中纨绔子弟数不胜数,从前他觉得儿子也并非最顽劣的那个,万万没想到,今日他竟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大门突然打开,安远侯立刻收敛心神,俯首行礼,却听见一道疑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侯爷这是……?”
他抬起头,看到工部尚书楼昂正满面红光地从里面出来,顿时老脸挂不住,感到十分丢人,支支吾吾半天,才长叹一口气,“犬子顽劣,在外面吃醉了酒便口出不逊,说了些对抚远大将军夫人不敬的话……”
这话说得很有保留,掩去具体内容,刻意突出了年荼的身份。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听见“抚远大将军夫人”,楼昂竟并未与他同仇敌忾,反而隐隐还有些兴奋激动。
安远侯一时反应不过来,茫然地望着楼昂,眼睁睁看着他的神情在短短一会儿工夫内变幻了好几次,复杂得让他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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