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金濂这番言语,胡濙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司寇,沈忆宸此子远比你想的更复杂,就算他与王振不是一路人,也未必与我们是一路人。”
金濂是科道言官出身,仕途生涯基本上都是在外督察,正统八年才被召还入京,升任刑部尚书。可以说他对于朝堂中的尔虞我诈,并不是很擅长,更远远比不上胡濙这种五朝元老。
曾经胡濙也仅仅是把沈忆宸当做一个有潜力的后辈看待,拉拢不成就再换另外一个,科举制度能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力军,这个世界上也不缺有才之人。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愈发看不懂沈忆宸了,既没有投靠文官,事实上也没有依附宦官。甚至就连本家勋戚,这小子也始终不入宗谱。
摸不清楚底牌,就无法给出筹码,金濂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那沈忆宸又非成国公嫡长子,断无袭爵的可能,他还能走哪条路?”
金濂想不明白,于是反问了一句。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说罢,胡濙就踱步向前。
他不是什么冲动行事之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贸然行事。
而且局势也远远没有想的那么劣势,王振如今是权倾朝野没错,但宦官终究只能争一时之瑜亮,长久下去还是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
后备力量贺平彦、杨鸿泽等人均顺利进入了翰林院,中坚力量曹鼐、陈循俱为阁臣。
顶层官员杨阁老还在,部院大臣中吏部、户部、礼部、刑部主官都是自己人,也就兵部、工部、都察院主官被王振所收买。
而且兵部上书徐晞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向皇帝乞骸骨告老还乡,继任者兵部侍郎邝埜,也是自己人。
至少在正统十年这个阶段,胡濙感觉局势还能抗衡,沈忆宸无法成为关键点。
此时安定门城楼下方,已经摆放好了受降席案,两旁还陈列着大队兵马,准备向蛮夷番邦展现大明的武德昌盛。
伴随着阵阵热浪尘土,大明官兵押解着从缅甸带回来的思任法、思机法妻孥部族数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列队在沈忆宸的面前。
站在沈忆宸身后担当翻译的孟凡,看着眼前的亲人部族,眼珠瞬间充斥着血丝,身体因为要克制汹涌的情绪,不受控的微微颤抖起来。
只见这时一名身穿重甲,满面胡须的壮汉,手捧一个木盒跪在沈忆宸面前说道:“下官湖广都司武昌卫千户王政,护送蛮夷贼首献驰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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