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满院子的人都抬起头来。
一愣神的功夫,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已迈进了远门。
乔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是东宫詹事何奎的夫人。”
何夫人不通文墨,出身又差,言行举止也不怎么上得台面,常常得罪人还不自知,因此京中贵妇都不怎么和她来往。
但何奎官运好,这些年越发得太子器重,总领东宫事务不说,甚至还领了尚书事,朝中大臣们私下里都说,太子怕不是在培养下一任的丞相。
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新贵,偏偏对这糠糟之妻视若珍宝,后宅事务一概交给何夫人做主,哪怕她根本不懂应酬,不知道落下了多少笑话、引发多少人背后嚼舌根。
相对于她粗俗的言行,众人嚼舌根最多的,还是她膝下那位不受宠的庶女——何满枝。
何夫人不能生育,名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但她却是百般看不上,经常一个不高兴就当众责骂。
女儿家都面子薄,何满枝屡屡被骂,又不能反驳,只好红着脸垂着眼绞着手帕,让众夫人看着是怜惜不已。
这回也不例外。
何夫人入座后没多久,赵昔微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亲自端了托盘过来添酒。
见何满枝垂着头坐在那里,也不跟别人搭话,看起来十分孤单,便笑着道:“何姑娘是不喜欢喝酒么?无妨,我让人给你端茶来。”
何满枝抬起头,一连受宠若惊:“微姐姐,我,不,不用,我喝这个也挺好的……”
话未说完,就被何夫人打断了:“该死的蹄子!人家给你吃茶你就吃,挑什么挑!”
这一嗓子,四周就都凝住了。
感受到一双双异样的眼神投来,何满枝更窘迫了,她咬着唇,泪水在眼里打转,衬得那张尖尖的小脸儿,更是显得可怜至极。
几位夫人都是有孩子的,光是看着,就已经心疼了一大片,忙劝道:“何姑娘,何夫人也是为你好,你别放在心上。”
是劝何满枝,不是劝何夫人,讨厌谁喜欢谁,态度摆明了。
何夫人虽然不知礼节,但还是能分辨出这种暗地里的轻蔑,顿时更为恼火了,一手指就戳在了何满枝的额头:“少跟我扮委屈装可怜,我好心带你出来,是为了让你长见识的,不是看你哭丧着脸的!”
少女的额头白嫩细腻,这么一戳,就是一个印,何满枝没说话,只是悄悄地红了眼眶。
何夫人一看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又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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