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眼前一亮,似抓住了一丝希望般,急切道:“我们早就派人去过济世堂了,可柳大夫说,他保不了母子平安,让我们另请高明……”
宋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大夫人这胎是位小公子……这可是相府的嫡长子啊……”
赵昔微:“……”
柳寄山一介草民,若把徐云娇医死了,长公主能放过他?
宋妈妈还在执着地乞求:“……她从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呢?三小姐,能不能保住,好歹要试一试才知道……您说是不是?”
她脸上已经没了眼泪,可悲伤却愈加深刻:“三小姐,您也是女儿家,也是要生儿育女的,若那是您的孩子,您也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
赵昔微的心,猛地缩成一团。
她的孩子……
“宋妈妈!”锦绣惊声大喝,“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大夫人遭遇危险,你不在身边伺候着,来缠着我们小姐做什么!”
银宝等人也怒目相向:“宋妈妈,你要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可宋妈妈却仿佛没听见似的,只直勾勾地看着赵昔微,双眼有些失神。
“你!”银宝是个急性子的,二话不说就撸起了袖子。
“宋妈妈!”锦绣怕惹出风波来,忙抢先拉住了她的手,视线却投向了赵昔微。
赵昔微轻轻点了一下头。
几个丫鬟会意,正要伸手——
“不必了……”宋妈妈惨然笑了笑,她自顾自地直起腰,然后机械地转过身。
天已经彻底黑了,她来时提着的那盏灯笼,孤零零地落在青石砖上,她也不想去捡。
只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院门走去。
在一只脚迈出门槛时,又突然停滞了一下,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地道:“那日裴才人买凶行刺,三小姐您昏迷不醒时,大夫人……她给您祈了一夜的福。”
她半回过头,语气几多歉疚、几多凄凉,道:“大夫人生性要强,从不肯低头,可她的心,实在是极软的……”
赵昔微没有回答。
她也不需要赵昔微的回答,只说完这一句,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
赵昔微站在廊下,慢慢抬起头。
银月如钩,遥挂天边。
月光自天井洒落,映出满庭清辉。
院墙爬满了蔷薇花藤,昨夜风雨忽来,打得花叶翻转,纷纷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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