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敛去神色正襟危坐。
李玄夜看着他们,目光淡淡在众人脸上扫过,然后轻笑了一声:“只是寻常议事,众将不必紧张。”
“是……”众将士连忙应声,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册子。
这能不紧张吗?!
上面都是他们一家老小呢!
李玄夜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过于没有人情味了,便又笑了笑,道:“孤让人连夜摸查了一遍,军中粮草、战马、弓箭、铁甲等皆为充足,可见诸将治军之严谨,不愧是我大魏之虎臣。”
“殿下谬赞……”众人战战兢兢,“此皆仰赖殿下荣光,末将不敢居功……”一句话没说完,只觉得冷汗都要掉下来了。
并非他们怂包,而是真的被人捏住把柄了——
李玄夜又笑了一声,手掌一抬,便有一群舞女鱼贯而入。
如被利剑抵住腰身,众人一下子就僵在了椅子里。
歌声悠扬,舞姿曼起。
美人儿一袭罗衣软袖,如剪剪杨柳,在营帐中央轻盈旋转。
媚眼如丝,柔情似水,美人儿还如往常那样赏心悦目。
可一群将士的眼睛,却怎么也不敢再粘在她们身上了。
舞姬们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止不住地往上头瞄,音节起伏,双袖高举,齐齐将那一段纤腰若有似无地裸在外头。
对着谁跳不是跳?能跳给太子看,说不定得了宠,从此不受人间苦。
可太子殿下端坐上头,表情不辨喜怒,似乎眼前的不是一场歌舞,而是一场木偶游戏。
他不说停,众将也不敢说不看,于是一个个梗着脖子,跟眼睛里生了刺似的,纵使那一抹白生生的纤腰一直在眼前晃,也要强迫自己将视线落在裙摆上。
整个营帐中的气氛尴尬莫名。
一曲毕,舞步歇。
太子殿下才重新执了笔,似笑非笑看向他们:“孤听说,这塞上曲可是凉州一绝,诸将不是天天观看么,今日怎地都不看了?”
“末将不敢!”一群人忙起身,“哗啦啦”铠甲触地,全都跪了下去:“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转动着狼毫,漫不经心道:“观舞而已,何罪之有?”
这哪是观舞,这是上刑啊!
众将士都快要哭了,强迫自己保持着武将该有的镇定,可说出来的话却无法保持利索:“殿,殿下饶命,这舞姬,这舞姬是……”只说了几个字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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