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赵昔微又摇了摇头,轻声道:“爹猜错了,都不是。”
“那能是什么?”赵子仪盯着女儿的脸庞,只觉得她近在咫尺,却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
赵昔微没有看他,将目光看向了远处。
杨柳淡淡,碧空万里。
花园里建有小凉亭,四周以竹帘为装饰。
日光斜斜,光影疏漏,置身其中别有一番闲趣。
早有仆人悄悄准备了茶水点心置于桌上,初春时节,能吃得上的水果着实有限——就连以往从不断供的橘子也变得羞涩了起来,再无之前的圆润鲜亮,只有那么汤圆大小的几个,放在竹编的果盘里,显得十分寂寥。
皇帝虽然没有直接罢免赵子仪的官,但其实也跟罢了差不多了,再加上她又与太子分道扬镳,赵府一下子断送了两条出路,即使大家表面上都不肯说什么,可一食一饭,都在提醒着所有人:这一次,赵府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赵子仪在朝堂浸染多年,随手拈起一颗小橘子,连眉心也没皱一下,慢慢地剥开橘子皮。
橘香顿时四下溢开。
“……可是娘家和夫家,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或者,即便是自己选择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不知是不是被橘子皮的汁水刺激到了,赵昔微看见他的眼睫抖了一下。
可她还是硬着心肠把接下来的话挑明了。
“……决定一个女子幸福的,是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个人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不论高贵还是低贱、贫穷还是富有,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做别人想她做的事,这便是最大的幸福。爹爹您说是不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玉清其实是幸福的。
爱得坦荡,走得干脆。
赵子仪这个橘子剥得十分认真,将上面白色的小橘络一条条都撕干净了,又一小瓣儿地均匀掰开,然后放在果盘里,推到赵昔微面前,唇角浮现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不论你想做什么,爹爹总是会支持你的。”
“你若是不想再嫁,爹也不会强迫你。”顿了顿,他又道,“爹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养你一辈子还是养得起的。”
至于太后那边的算计……
他无谓地笑了一声,大不了他来承担就是了。
“以前爹爹想要你做皇后,是觉得你既然嫁进了东宫,就肯定以后要做皇后的,爹别的也帮不上,为你铺一铺路是应该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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