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了顿,语气淡淡:“这世上多的是亲爹出卖儿女的呢。”
亲生的尚且如此,遑论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是真的。
“这……”银宝张口结舌,正要说什么,廊下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
“相爷!”
赵昔微抬头,顿觉眼眶湿热。
初春的早晨,阳光薄如纱翼,淡淡地洒在庭前。
花瓣飞舞,他一袭白衣,澄净得如同堆雪。
是赵子仪。
年少时的他,白衣风流,世上无双。
赵昔微初出入京之时,就耳闻过他当年的风采。
但那总归是听说,而不是亲眼所见。
她认亲回府之时,赵子仪已是大权在握的丞相,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朝堂的心脏。
她见到的他,紫衣金冠,内敛冷静。
现在突然被夺了职权,又废了双腿,终日与轮椅为伴,皇帝看起来也没有再召他回朝的想法,他也就索性把官服收起来了。
如同花开花谢一样,那追逐权力的俗世杂念,就也都跟着被他痛快放下了。
重披旧时衣,风姿不减当年。
赵昔微打量了两眼,就突然觉得娘亲眼光也不是太差。
没了华衣和权势,他骨子里藏着的东西,这才显现出来。
那是诗书风流的气度。
难怪能让沈玉清无怨无悔付出一生……
赵昔微没来得及多感伤过往,就注意到了他的脸色——
刚才那一句“出卖儿女”悉数落入了他耳中。
“微儿——”他唤出这两个字,瞥了一眼身后,见屋门紧闭,这才缓缓道:“你刚刚说,出卖儿女?”
嗓音莫名干哑,语气满是不可置信。
“爹,我……”赵昔微下意识就想否认。
但张了张嘴,却在窥见他瞳孔里的情绪时,忽然又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有惊愕、有疑惑。
但就是没有愧疚。
罢了……
赵昔微在心里轻轻一叹。
是不是男人都一样,从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又一想,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太后尚在磨刀呢,她哪里有功夫和他掰扯过往?
将心底的情绪按下,赵昔微淡然一笑,伸手扶住他的轮椅:“外头风大,爹爹怎么不在屋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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