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彻,美酒飘香。
宴饮正至浓处,娇笑声不时传来。
湖水似乎也禁不住这种诱惑,轻轻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伶人歌喉一转,又换了一首曲子。
“……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疎。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两个丫鬟支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仍是一头雾水,嘀咕道:“什么郎情妾意,什么东西流?又什么以色事人?”
赵昔微笑了笑。
两个丫鬟就忙问道:“小姐,她这唱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不是什么好话呢?”
“当然不是什么好话了。”阳光幽冷,清风寒凉,赵昔微站在假山上吹了这么久的风,一双手早冻得有些僵硬了。
她把指尖贴在脸上暖了暖,表情淡淡:“顾玉辞让人唱这首歌,是在引蛇出洞。”
“什么引蛇出洞?”银宝糊涂了。
锦绣是个机灵的,但也不敢往自己猜想的事情上靠,就试探性地问道:“您的意思是,她是上门挑衅来的?”
赵昔微没有立即回答,只静静地又听了片刻,直到一曲终止,才淡然一笑,对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丫鬟解释道:“这两首曲子唱的都是金屋藏娇的典故,昔日汉武帝十分宠爱皇后陈阿娇。不惜用黄金筑了金屋供她居住。可后来恩爱不再,陈皇后被贬居长门,就算与皇帝相隔只有一步之远,皇帝也不肯再见她一面……”她缓缓说着,脸上笑意越来越深,“这顾玉辞,可真是会挑曲子呢!”
银宝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还笑得出来。”
锦绣脸上有着深深的担忧:“小姐,您说,顾家小姐这么指桑骂槐,到底想做什么?”
赵昔微抿了唇角,笑意逐渐敛去。
两个丫鬟互相对望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银宝皱眉道:“小姐,您还是让锦绣去探探口风吧,您现在这样天天住在偏院里,外头发生了什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这样太不好了。”
“是啊。”锦绣也急了起来,“奴婢这就去找袁策问问,他时时刻刻在殿下身边,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是第一个知情的。”
“不了。”赵昔微摇摇头,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内的一点异样压了下去。
虽然她不敢很确定,但是她总是觉得,李玄夜不会在这种事上欺瞒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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