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却没有出现。
准确的说,从此以后的很多个晚上,他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紫宸殿内,宫灯摇晃,映照出一地狼藉。
“滚!都给朕滚!”
一声暴喝传出,紧接着十余名宫人们自殿内匆匆而出,每人都垂着头,脚下跟长了翅膀似的,生怕迟了一步,就会成为一条无名冤魂。
向来好脾气的帝王突然发了怒,如同一头骤然从沉睡中惊醒的雄狮。
他的双手撑在御案上,手指狠狠地抓着一叠书纸,因为太过于用力,发黄的纸张抓出了层层叠叠的皱褶,上面黑色的字迹都抠得变了形。
殿门大开着,冷风呼呼倒灌进来,吹动了他宽大的衣袖,也吹着那一叠凌乱的纸张,在殿内沙沙作响。
“长安一别,已是十年——”皇帝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语气陡然转高,“好!好个十年!好个赵子仪!”
曹德猫着腰,朝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内侍使了个眼色。
内侍望了望手里已经冷掉的汤药,有些迟疑。
曹德低声斥道:“不想掉脑袋就快滚!”
“是!”小内侍忙丢下药碗,脚底抹油一般飞快退下了。
曹德摇摇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表情,挤出一抹和柔的笑意,劝道:“陛下……”
才开了个声,立时就被打断:“太子呢!他怎么还没来!”
曹德战战兢兢,捧着一件貂皮大衣送到了皇帝身边:“陛下,夜深了,您加件衣裳吧……”
“朕问你太子呢?他在干什么?!”皇帝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曹德嘴角抽了一下。
这都快半夜了,太子能在干什么?
但此时皇帝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他哪里又能说这些?
忙好声好气地劝道:“回陛下的话,奴婢早就让人去传旨了,只是现在夜深了,太子要过来也是要好一会儿呢。”
又躬身近得前来,替帝王披上了衣裳,柔声安抚道,“外面寒风跟刀子似的,天黑路又滑,您催得太急了,万一殿下跌了摔了可怎么办……”
“啪!”衣裳才围在肩上,就被皇帝粗暴地扯掉,他双眼血红,怒视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太监,“再派人去催!务必叫他马上滚来见朕!”
“是……”曹德不敢再多说什么,忙不迭地应了下来,私心里却还想着帮太子说句好话,又加了一句:“或许是轿辇耽搁了,奴婢这就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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