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臣是暗中与沈氏保持了多年的书信联系,可臣并不知皇后病情如何,更不知微儿服药良久……”
他扯了扯唇角,浮现一抹凄凉笑意:“沈氏是个孤傲倔强的性子,她不让臣知道的事情,臣便是站在她面前也无从知晓……”他手指一松,卷宗悄然滑落,他也没去管,只用掌心覆住眼眸,语气微有哽咽:“若臣知道,又怎能放任不管?”
语速陡然转急:“便是臣要以微儿为棋、以图控制殿下,也不至于要伤她的身……臣虽然不是个好父亲,可臣对微儿满心愧疚,便是不能怜爱,也绝不至于加害!”
说到最后,近乎哀鸣:“臣若真的知道这些,又怎能任由沈氏病入膏肓……”
他似乎再也克制不住汹涌的情绪,双手用力压在眉心,再也没发出一个字来。
李玄夜冷冷看了他一会儿,背转过身,望向了窗外。
赵子仪平复了情绪,缓缓放下了双手,道:“殿下刚刚说,微儿服用的药物,会导致宫寒不孕?”他微微扬起头,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嗓音干哑:“这可都是真的?”
话一问出口,心口顿时一窒。
他想起了那次赵昔微回府,她用带着嘲讽的语气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
“是啊,我身子不好,连顾大夫这样的神医,也诊不出来是什么病症。”
“我恐怕一年半载都不能有孩子,所以,我也无法博得太子殿下的欢心,更不要说利用孩子在东宫站稳脚跟了!”
“爹爹,在你心里,孩子是可以利用的吗?”
那时她只当她是跟自己说气话,只当是闹别扭,还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大不了偷梁换柱帮她假孕……
如今回想起来,微儿那激烈的情绪,竟然都是有缘由的。
她眼中含泪、声声质问的场景,犹在眼前,令他此时此刻,犹如万箭穿心。
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定李玄夜,他头一次用这种有些卑微的语气,也是头一次用这种近乎乞求的姿态,哑着嗓子有重复了一遍:“殿下贵为储君,可以调动天下名医,你一定能把微儿治好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李玄夜转过身来,皱了皱眉。
赵子仪情急之下,顾不得臣子身份,双手用力摇动着轮椅,滚动着轮子,滑到了窗边,执着追问道:“殿下?微儿到底怎么样?”
李玄夜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也不是故意要看他着急,但他就是懒得跟他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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