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还是得有个一儿半女的,你看,这沈娘子生的女儿作了太子妃,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你来迟了几日,要是再早些,说不定能遇到太子的人哩!那两个侍卫穿得可真是好啊,那一身衣裳少说得好几两银子,还有那腰间佩着的宝剑,还有那骑着的骏马,这一声行当,没个百八十两是下不来的!你要是早几日来,我帮你多多美言几句,就说你是沈娘子的旧友,说不定你也能去东宫谋个差事什么的!”
老伯又剪下一簇松叶,笑道:“你别看我这小老儿我成天呆在这山中守墓,可我其实在太子跟前也算说得上话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跟那个姓袁的侍卫喝过一次酒,那个年轻人可真是不错,半点架子都没有,临走还送了我二两碎银子呢……”
老伯笑得眼角起了一层皱褶,不住地点头,“真是个心善的人儿,就是有点呆头呆脑的……”
老伯说了一堆,见那坟前的男子始终沉默,便放下了花剪,又转进不远处的木屋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碧绿色的酒壶。
“呐,小兄弟。”他把酒壶递了过来,安慰道:“来都来了,也别干坐着,就敬杯酒吧!”
柳寄山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洒在了墓前。
他坐在她的墓碑前,吹了半日的寒风,看了半日的细雪,听了老伯半日的唠叨。
满耳朵回响的只有一句话——
“沈娘子的女儿作了太子妃。”
太子妃,太子……
那个孩子,居然嫁给了太子!
他骤然站起身来,将青色布包往肩上一挎,足尖轻点,衣袖轻拂,一眨眼的功夫,已掠下山林。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他念着这句话,冒着寒风,一路疾行,终于在半夜抵达了长安。
此时此刻,当他站在殿内,见到太子时,心中那不详的预感更真实了。
这些年,他虽然远在江湖,但朝堂的事也略有耳闻,都说陛下仁慈宽厚,而亲手抚养的太子则是冷酷无情,虽然年纪轻轻,却是行事老辣,把一群老臣弹压得服服帖帖,甚至就连执掌朝纲多年的太后,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柳寄山当年也算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对这种传言,深感不以为然。
他少时入宫,也曾伴君数载,皇帝那样优柔寡断的人物,能培养出多冷酷的太子?
如今见了,他才知道绝非虚言。
只是,这样一个人,真的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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