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富裕,吃得起人参的?”稳婆忙问一边的满囤媳妇。
“论有点小钱,不过景老头他家,可非亲非故的,他也未必肯借呐——有了有了,我晓得上哪里弄人参了,我这就喊二奎去!”
满囤媳妇匆匆跑出东屋,升子第一个蹿上来,满脸急切之色。
大手搪开了他,满囤媳妇招手喊来了二奎,立即吩咐道:
“你赶紧套车,你马上去一趟苦水乡把张大夫请过来,问他借一株人参来救命,多少钱应着就是,我们再来想办法筹算”
“诶!我马上去!”
*
等张大夫和恬妞赶到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夕阳染着红彤云,霞光漫天。
张大夫背着药箱,从车辕儿上颤颤悠悠的跳下——
来的这一路,二奎猛抽马缰,把马车驾的如草上飞一般,颠簸摇晃,险些没摇散了张大夫一身老骨头。
升子知道张大夫是看病救人的,一定是来救媳妇性命的,所以立即迎上,神色焦急,可嘴上吞吐一时不知说啥好。
“别急别急,你把这帖药煎了,煎得浓一些,记下了?”
张大夫还未看过萝涩的情况,先出声宽慰,给升子一些事做,好稳住他的一番心魂,不至于在门口干着急。
升子接过药包,用力点了点头,扭身就往灶棚里跑去,寻出煎药罐子,架在泥炉子上。
张大夫扶着药箱,拉着恬妞一道进堂屋,才要迈进东边房门,却被里头的稳婆拦了下来,来人怒叱道: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什么时候大夫把手伸到血房里头来了?您还是个男的,叫升子娘子以后咋个做人?”
张大夫医者仁心,眼里只有难产濒死的病人,哪里分得了男女之别,当即尴尬至极,在门槛外,进退两难。
“请……请他进来,婶子,只要能救我的孩子……婶子……”
萝涩悠悠转醒,下身已痛得没有知觉,即便下意识去用力,也感受不到肌肉收缩的反馈,似乎这身子已不是她的了一般。
满囤媳妇哭得眼睛红肿,看着炕上的萝涩俨然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甚至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大感悲伤: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男女大防?
这般想着,她一把推搡开了稳婆,把张大夫跟恬妞请了进来。
稳婆骂咧咧的,开始歇工不干活,只在外头叫嚣着不准差了她接生银子,却没有一个人理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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