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朝廷来的动向,石介心道,真希望只是自己的胡乱揣测。
好久不去南方了。这时候江南风景如画,倒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到那时,一定要要好好喝酒,好好赏景,拚作一个闲人。
就这么想着时,石介的右眼皮忽而跳动了一下。一阵异样袭过他的心头,但随即又被一阵困意覆盖了起来。
只有睡着时,人心才是静止的,与自然的一切交流都默无声息地进行着。
鸟声逐渐闻不到,日光也逐渐看不见,清净与吵闹都混沌了,他乜斜着的双眼终于支撑不住,眼皮暗暗耷拉了下来。
崔鹭与素绚蹲在一个胡同角儿,二人手中各拄一柄宽黑木手杖。小韩的双剑就藏在了里面。
二人正在盘算思考着,却看到居养院里那个裸背老头儿披着破襦颤颤巍巍地走来了。
“小哥儿,我认得你。”他张开稀缺牙齿的嘴巴说道。
这一下就让崔鹭与素绚两人张紧了起来,不自觉地站起了身子。
他又慢慢悠悠地望了眼远处,道:“你也用剑,天分不小。”
崔鹭依旧张紧地望着他。
这个人说话轻飘飘的,连举止动作也都轻飘飘的。看他样子不像是剑客,况且这么一个年老剑客也不中用了。
心渐渐平静下来,崔鹭感受到了一点剑气,零零散散,在有无之外。
“唉,”他啧咂了一声,继续说道:“赶紧走罢,走得远远儿的,你看这东京城,还是人呆的地儿麽?”
他二人不答话,只凭了这老头儿在这里独自嘀咕。
“这十多年,尤其是最近五年,每况愈下啊。你瞅瞅,吃的喝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越来越不行了!”
说着这老头儿就暗自转了身,仿佛来到这里只为了发泄牢骚。
他一转身的刹那,崔鹭在他侧脸上隐约看到了一把剑的影子。
崔鹭一惊,赶忙瞧向他的背影。他的破襦时隐时现,时而鼓起时而平坦。在隐起时,就有一把剑出现在他的后背上。
那后背如兽皮,却更像是一块黄土地,一条条筋脉盘绕,沟沟壑壑,稀疏的汗毛犹如稀松的树木。风吹起来便来回摆动。
素绚也看到了这景象,二人相对,惊得说不出话来。
素绚道:“这人不简单。他都这样说了,你真的不打算改变主意麽?”
崔鹭摇摇头,长长叹息了一下。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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