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鹭摇头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一切都没办法。
“我还是决定了,就是被淹没在这个巨大漩涡里,我也甘心。青天高悬,有些道义,还是需要人去寻的。”他淡淡地说道。
赵良嗣以前一直认为崔鹭是个十分懂得变通的人,直到今日,他才发现似乎没有看透。崔鹭骨子里还是有些倔强,又或者,有些事,真的是不能变通的。
“有些事很敏感,时间,地点,比如那皇妃。”赵良嗣慢慢道。
崔鹭换了一种口吻说,“我也不确定能走多远,既然都到了这步,放弃真的可惜。我不想管那些政治漩涡,我只知道,每个人的命都有其意义。他可以在战死沙场,但就是不能不清不白含冤。你知道麽老赵,一千个士兵,我询问过他们的家人,现在有五百四十九个家庭还在,他们都说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干瘪瘪的。这不是普通战死,倒像是修行邪术。”
赵良嗣的眼中并没有透出多少惊诧,他明白,下层人的生命从来都是决定于上层人手中的。政治就这样,死人流血是常有的。
“你知道查你案件的官员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
“孙洵的侄子,孙旦。”
崔鹭身子如被猛地刺了一下,“那一千兵士所在军队的主将孙洵?”
赵良嗣点了点头,“这事早就好像有预谋一样,现下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老弟,别怪老哥我不帮你,这形势,谁也看不透。朝内如此,朝外更甚。张敬终,他的去向,恐怕也是个谜。之前和老杨老刘老钱他们商量过,但这几天思来想去,又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你好自为之罢,我尽力帮你,以后由小赵,赵壹来见你,我怕是不方便。”
崔鹭知道墙倒众人推的道理,老赵没有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这种事儿,毕竟谁也不想去碰这个霉头,就笑道:“各有各的困难,我懂。如果我真的沉没在了这个漩涡里,请把我的佩剑送回山左,交给我师父。‘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茂陵剑便是我的魂,我希望魂魄归乡。”
赵良嗣竟然有点心酸之感,眼角忽而有些湿润,他也想劝,他更知道这是劝不住的,人一旦把心思想在了寻找公正和道义上,这公正和道义就会成为他最好的归宿。
“好,我答应你,只是,别太认真,别太认真,有危险千万别恋战,凭你的本事,能留住你的人很少,你只要跑出东京城,天下之大,随你去。”赵良嗣握了握崔鹭的手,以一种殷切又坚定的神色向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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