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一个兵士长进到院子里来询问,赵良嗣拿出腰牌示意。兵士长肃然,马上立在身边唯唯听命。
赵良嗣见李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更无大碍,就命兵士长暗自看住他。一来是防罗生堂的报复,二来是探一探这个青年的究竟。他又命一人,迅速调查清楚这个青年的来历。
李褐知道母亲的尸骨已经被烧得荡然无存了。只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他仿佛经历了三年那么久。他晃了晃自己的头,抱着苏梨的身子,继续缓步往前走去。
村后是泰山的余脉,上到山头来,可以占尽一切风水。村里亡人都在这里下坟,坟墓坐北朝南,能给后人留一个好运气。
李褐踉踉跄跄,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松开手,只要一松开,苏梨就会迷路了。所以他要引路,他要一步接一步地把她抱到山上去。上山的路也并没有那么陡峭了,之前看来的险峻现在都仿佛是平地一样,抵不过心里这个疙瘩那样大,那样陡。李褐紧一步慢一步,日头升到半空的时候,他终于颤颤巍巍地上到了山头。
他的双臂很酸,仿佛失去了知觉。他的双脚更酸,就像打铁铺里灌满了铁水的模子。但是,他的眼最酸涩,他想揉揉,他本不想哭,手刚抬到半空,他忽而就觉得有虫豸爬到了喉头一样,他的嘴开始张开,越张越大,渐渐地终于哭出了声来。
眼前人是苏梨,但他又分明觉得是自己的母亲。他想到很多,母亲给他烙饼,给他缝布虎头,母亲的针线从生前就一直没有停过。而现在呢,她在哪里,她找不见了。李褐觉得嗓子很干,他想吐,鼻涕和唾沫咽了一肚子,越哭越冤。
他的泪和着迸溅在脸上的血一起下落。他这才想到苏梨。她的笑,她的发香,她的背影很轻盈,他曾无数次在晚上念着苏梨的名字做指头告了消乏的事,那些离人很紧的温暖,此刻都变得冷落了起来。
他很难接受,自己就被老天爷狠狠地嘲弄了一番。他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天要这么对他?不是说,老天爷有眼麽?他的眼在哪里呢,他的眼瞎了麽?那么多无辜的人,他的眼真的睁开过麽?
他又想到了自己从考场上被逐回来。或者自己早回家来,不去喝那狗日的酒水,能见到苏梨和娘的最后一面。大不了一齐就死了罢,自个儿独活于世又有什么味道呢?
他把拿两只拳头狠狠地捶自己的脸,捶自己的鼻子。鼻子开始流血,越捶血流越多,渐渐地开始流黑血,黑血覆盖在之前干了的血迹上,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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