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李善,乃是太宗时期著名学者,他读书很多,学贯古今,被人称作“书柜”。
李善不善属文,专注注释,注解《文选》时,“释其事而忘其意”。
这类读书人,存在的目的,充当皇帝的移动硬盘罢了。
史书对李善的评价是,“淹贯古今,不能属辞”。诚如斯言。
国家昌盛,君臣契合,政治清明,生活也愈发奢靡讲究。宰相褚遂良修习书法时,非精笔佳墨,则不肯写字。
太宗时期的诗歌,滥施声色,内容空洞。其萎靡的诗风,比之于前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尚存一息清醒意识的,竟只有敢于犯颜直谏的魏征。
上官仪得势后,开创绮错婉媚的诗风,诗歌终于沦为粉饰太平的工具,而上官仪本人,亦深陷形式主义的旋涡,不能自拔。
他提出所谓“六对”、“八对”理论,以做对联的方法写诗。上官仪们不是在写诗,做文字游戏罢了。
好在还有四位卓绝的才俊,他们是灼灼盛世的不合作者。四人不能忍受这种温软,他们高高举起,反抗的义旗。
“悲情的四杰”
对主流文化的抗逆,最稳妥的方式,是作不动声色的反对。四人显然不这样认为,他们反抗的手段,更加壮怀激烈。
纵然喜好萎靡诗风的,是当朝的皇帝,他们也在所不辞。
反对我所反对的,赞美我所赞美的,如此而已。
四人于诗赋中放纵,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再难取得,俗世的功名。
有个叫李敬玄的人,惊异于四人的文采,遂将他们举荐给名将裴行俭。
裴行俭通阴阳,晓算术,深谙鉴人之术。他看罢四人履历,徐徐说出八个字:“才名有之,爵禄盖寡。”
裴将军的意思是,四人才气太盛,浮躁浅露,不配享有功名利禄。裴行俭继续说道:“四人中的三个,皆没有好的前程。只有那个姓杨的,沉静内敛,他能做到长令。”
裴行俭所不知的是,就是这个杨姓才子,发出了声讨靡靡之音的最强音。他讽刺众人的诗歌曰:“骨气都尽,刚健不闻。”
四人果然有天纵之才,他们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
他们对当时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四位天才相继过世,大概半个世纪左右,后来者杜甫,即写诗怀念: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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