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玄看见贼船头那个壮汉不闪不避地站着,应该是贼人的首领了。
从箭囊中抽出三只箭,嘴中咬住两只,弯弓一箭射去。
伍亮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对面船上的一举一动,见对方弯弓射出箭,急忙向左跨步挥斧,行伍的经验给了他潜意识的灵感。
“叮”的一声,斧头斫在箭杆之上,将箭只劈飞,伍亮心中一松,也不过如此。
刚想出声讥讽几句,替儿郎们提振士气,耳边利啸声破空,又一只箭射至。
伍亮下意识地往左偏去,头竭力向左歪,感觉劲风从耳边掠过,发丝都被劲气扬起。
连珠箭,念头一闪而过,这箭术在军中亦是高手,绝不是余宜这等巡江所衙门的捕手能做到的,莫非是北府军水师设了圈套,不妙。
心中闪着念头,伍亮不敢直身站起,而是直接借势朝左侧扑倒。手刚沾到船板,就听到一只响箭从上空再度掠过。
好险,连珠三箭,伍亮可不敢再赌是否有第四箭、第五箭射出,慌不迭地喊道:“是北府水师,撤,快撤。”
麾下喽罗不敢置疑,掉转舵顺流就逃。
有人大声朝后吼道:“大当家下令撤走,是北府军的圈套。”
眼见到嘴的肥肉丢了,施平恨恨地一挥刀,下令道:“撤。”
…………
张鉴颓然地坐在舱中船板上,此时已经顾不上洁净,他靠跟船走海运积了些资本,此次将家财抵押凑了八十万钱从宁海贩运了千匹丝绸前往武昌售卖。若是顺利能得钱一百三四十万,除去开支税赋也能净入三四十万钱。
有了这些钱,便能返家买田安定下来,不用再四处奔走,漂泊了这么多年,终可以在家中陪伴父母妻儿,做个安足的富家翁。
京口是重镇,驻扎着北府军,还有缉贼所,张鉴以为贼人不敢在此猖狂,谁料离京口不过十里居然遇上江贼劫船。
全部身家都押在这船货上,张鉴足足请了二十名护卫,这才与江贼争斗了一个多时辰。
不过挨到现在,二十名护卫死伤大半,带来的箭只早已用完,只等贼人再攻,便守不住了。
缉贼衙门的救援,若是白日还有一丝希望,这黑夜便是北府水军恐怕也不会轻易出动。
挣扎着站起身,推开船窗,望着看下滔滔江水,张鉴苦笑着望了望家的方向,只等贼人上船,自己便一头扎入江中,落个清净。
早知道这般收场,宁愿少挣些钱,也要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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