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从昨夜傍晚一直下到天明。
路成了潭,埋在泥里的污秽被雨水顶出来,漂得到处都是。
数月前的报纸,牛奶盒,分不清用途的金属小零件,撑松了的羊肠,破损的袜子,不知名的、疑似人类指骨的骨头,穷人。
多数人唉声叹气。
男士们苦于无法作乐,女士们失望停办宴会,孩子们则不像样地扒着窗台,在仆人一声声焦急地呼唤中做着鬼脸,推开窗,往道路上、往行人的脑袋上吐唾沫。
多数人唉声叹气。
少数人欢天喜地。
比如负责佛里特大街道路修缮的,负责其他坏的千奇百怪道路的先生们——马车装来的碎石子,铺路的工人,调度,每日的伙食。
一场雨,统统都要重新来过。
如果铺一次赚两百镑,铺两次就赚四百镑。
恩者在上。
他们已经尽己所能地减少工人的工资,购买劣质材料,延长工期——这些小小的变动,都及不上一场连绵整夜的雨。
‘自然的伟力远胜凡人。’
他们发出了同遭遇巨浪幸存的水手一般的感慨。
顶着阴雨出行的,除了那些必要靠工作糊弄嘴巴的,还有无法安抚暴怒的另外一个自己的绅士们。
他们拎着木柄伞,骂骂咧咧地找个坚固的石头磕剐鞋底的烂泥,尽可能让马车多走一段路(恨不得直接开到床上去)。等到了花街,在莺燕娇软体贴地服侍中‘随口’嘀咕上两句:
如果不是想念你,我绝不冒雨来。
这天气,女王和恩者都没法让我从被窝里坐起来。
‘但你可以。’
呼之欲出的姑娘们早早描好了妆,做好和客人扯淡的准备,当‘为你而来’出现时,猎人般精准且迅速地做出‘感动’的表情。
无论你要嬉笑轻佻、粗野或庄严,羞耻或从不羞耻,善谈或常因命运悲伤——
她们的捕兽夹锋利、牢固,且根据猎物独制。
它不由金属托盘触发,更高级的汗味和口腔中混合着薄荷牙粉与腐烂肉味的口气是扳机销。
一有风吹草动,就仿佛伦敦城罕见的下水道一样,卷出漏斗形状的、吸力无比强烈的夺命风暴——具体有多么夺命,要看您是否购买了花园名录,以及在其中选中了谁。
“恩者在上!你若受了寒,我要下地狱才行了…”
女人顺服地为远道而来的男人递上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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