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
贝罗斯·泰勒比任何人都确定。
那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的。
他感觉腹内的割痛神奇地消失了,他的血肉重新紧实,骨缝也不再咯吱酸响。
他能感受到午后懒洋洋的光温,强有力的心跳将暖血泵到全身。
那象征苍老的银发褪了又褪,自发根生出日光般耀眼的灿金。他的皱纹在烘烤中融化,脸上的皮肤趋于平整,又被一只无形的手在后脑勺胡乱扯了几下,紧绷在脸上。
他的牙龈里钻出新的初齿,肌肉再一次饱胀,撑开空荡荡的衣袖。
困扰多年、每个雨雪生疼的膝盖和侧腰也重新回退到数十年前——那个他只用大腿和腰操控烈马的时代。
贝罗斯·泰勒哈哈大笑,兴奋地像个得了新宝剑的男孩,一手遮住眼前炽烈的辉光,另一只则用力来回锤了几下。
身侧的仆人们似乎早有准备,待自己的主人结束了午后的盹,连忙奉上漱口的茶和毛巾,一支酸梅子气味的雪茄,一座雕工精良的银锡打火器。
海风直吹过来。
贝罗斯·泰勒粗鲁地推开仆人,兴奋地从躺椅上翻身落地,享受着自己重获青春的躯体。
他跳了两下,将凌乱的金发捋到脑后。
一抹随海风而来的歌声,似浪摇曳。
‘席卷思念的海浪送我们远行…’
那是水手们的歌。
贝罗斯回身接过雪茄点燃,叉着腰,注视眼前勾肩搭背的咸狗们,瞧他们和伎女调情,嘴里不干不净,到处吐痰,骂骂咧咧地诅咒着谁,一个个登上小船。
他深吸了一口气。
分开的人群里,那个无论你责备她、或者亲吻她,都会对你笑的女人,正静静望着沐浴金光的男人。
她仍穿着当下时兴的长裙,模样也是让一个人最称心如意的模样。
贝罗斯愣了愣。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谁,连搡开挡在面前的,像男孩追求宝剑一样冲过那条波光粼粼的窄路。
她还是那样的年轻。
贝罗斯自己也是。
两个年轻人像相隔两个世界的灯塔伫望彼此,又很快失去了应有的矜持。
波尔蒂港不需要矜持。
‘你在等谁?先生?’双颊泛红的姑娘问。
‘等一个总是迟到的女人。’贝罗斯抱住她,笑容灿烂。
波尔蒂港恬静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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