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火叫作‘麒麟火’,只有大唐的皇帝,才能承继这种血脉。”
“……”
“六百年大唐国祚。”李西洲遥望着,“正在麒麟之真血。五姓之麟血,不随血脉子嗣相传,不增不减,唯皇李之麟血与血脉相融,生皆麟儿,登临皇位,则契为正朔。如此天下麟血,唯有一正五辅共六脉,这是大唐不可动摇的基石,也是它最坚硬的骨骼。”
“你说,它能变吗?”
当然不能。
裴液立在这位殿下身后,即便只来神京三个月,他都知道这一定是大唐最深处、最不容触碰的逆鳞。
你可以改制科举,可以起复旧军,可以收编江湖,可以政争、可以夺权,你甚至都可以真的重议天论。
但你绝对不能……动我的麟血。
天论之变,只影响着大唐的航向;麟血松动,变的是掌舵之人。
如果人人都可身据麒麟之血,那么五姓的独特何在,那么李家皇位的正统又何在?
“是的,所以这场巨祸捅出来,就湮灭不了了,神京动荡,五姓在恐慌中近于偏激,纷纷起辇入京,亲近魏脉的朝臣将领一夕之间遭到了最残酷的清洗。魏轻裾窃据麟血,以妖后之名论处,罢去后位,一个月后,她死在了自己的明月宫里。”
原来这位皇后没有死在那场刺杀中,裴液想。
“这就是此案悬留至今的缘由。”李西洲道,“在当年真正的动乱中,那个春夜的刺杀究竟如何发动,就太难以追溯了。或者说在那之后,这个真相本身也没了什么意义,那已是一桩无人愿意提起的旧祸。”
裴液沉默着。
“除了对我来说。”李西洲转过头来。
她立在两阶之上,垂视着台下的少年:“即便已经过去二十三年,我依然要知道那个春夜的一切,今次调你入宫来,正是为了这个愿望。”
她认真看着少年,裴液确实从这双眼神中领会到一种从未在许绰身上见过的冰冷威严,他想起学过的礼节,低头抱拳:
“卑职在所不辞。”
李西洲抬手,将一宗陈旧的案卷递在他面前,封口处还挂着仙人台久远的印章。
“那么这个就交给你了,裴雁检。”女子看着他,“我想也正合适。”
裴液接过来,比他想象中要薄,确实是二十多年的卷宗,形制已和如今的仙人台案卷颇有不同,裴液轻抚了一下……书页的边缘处染了一缕发黑的印迹,那是早已沉积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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