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她投去一眼,忽然注意道:“世兄,这封信背面还有行字。”
裴液一怔,翻转过来,确实真有一行潦草一些笔迹,像是后补的:
“另:我已帮你付了欠屈忻的医费,又先垫了七十两银给她,按她的报价是能救你三条命,你万一又受伤了尽管找她。”
“……”
“……世兄,缥青姐姐写的什么?”姜银儿有些茫然地看着裴液沉默站起,披起暖氅往外走去。
“屈忻的死期。”
……
除夕夜在满城爆竹与万家灯火中飘然而过,翌日一早,相宅里才真正开始热闹起来,守岁罢了的人们开始走亲串巷了,大人们自有队伍,小辈们聚成一团,也有自己的去处。
洁白的雪依然在飘,天空阴色却少了许多,明亮的清晨刚一到来,宅门就被敲响,一个上午,熟识的面孔们就陆陆续续地踏入这座宅门。
元照、狄九、李鸣秋这种径直被许绰迎进内院的不必多说,剩下的年轻人中,长孙玦一早便穿得暖暖地跑过来,显然越发不爱着家;商浪则在晚些时候到,一身利落的武服,眸光精湛,只是衣服看起来不大新,有失将门公子的体面;谢穿堂来时则带着张飘絮,很端正认真地拜谒了这位“桐君”,身后的张飘絮在这么多陌生人中有些僵硬的样子,只是沉默中又不停往许绰院子里探头看。
爆竹在院中不时响起,伴着长孙玦的笑声,墙角处,屈忻被逼得贴墙而立,冷淡的脸抬起来看着天,仿佛那里面有无穷乐趣。
“我什么时候还欠你医费?啊?说话!”崔照夜帮腔帮得口干了,姜银儿劝得累了,少年依然保持着永不熄灭的愤怒,“上次你离京时我专拿了麟血酒抵给你,你还找了我二十两呢!”
“那时候咱们钱就结清了,你竟然又去找缥青付什么我欠的医费,岂有你这样赤裸裸的欺诈!”
“没想到……”屈忻平淡望着天。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李缥青竟然在背面写淡笔。”屈忻若有所思。
“这是她写不写淡笔的事儿吗?!”裴液瞪着她,“中间瞒,两头吃!你什么小药君,你纯纯是小药贩!”
屈忻数着落向眼睛的雪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屈忻回正头:“我说了,这个是你擅自离开少陇医楼后,给你多留置了三天顶阁的花费……”
“还我!”裴液伸手。
屈忻顿了一下,取了二十一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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