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点了下头,警惕地握住了剑柄。
但片刻后两人怔了一下,商浪重新把戟立在地上,裴液也松开了。
两人一齐看着拆出来的墙里,面容都沉默了,几十个身带镣铐的人或惊惶或茫然地缩在不同的牢笼里。他们的吃住并无多少苛待,笼中铺着锦毯,也有糕点清水,然而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人为造就的残忍。
悚然中甚至带出恶心之感,有书生,有武人,还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不必多看,就知道这皆是精挑细选后的成果。
裴液抿着唇,重新缓缓握住了剑柄。
“这种驯好的叫‘人笔’。割去舌头、剜去双目,挑断一些发力的筋络,再用手段静置驯化,弄得像個木头人一样。”
玄甲人没什么情绪地说着,裴液商浪两人站在他旁边,远处暗室门口,一个衣着干净、脸色苍白安静的人正被引着走出来。
裴液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呢?拿来.代笔吗?给自己写文写诗、应试扬名?他们拿钱买不行吗?”
“也有吧。”玄甲人道,“但主要还是取乐。”
“.取乐?”
“就跟斗蛐蛐一样。比拼文采,飞花令、曲水觞一切文戏,都可用人笔来玩,比谁的好、比谁的厉害。不同的笔文采不一、各有擅场,有些人就收不同的来玩。”玄甲人漠声道,“像这样身姿柔弱、面容清秀的,就最受世家女的喜欢。”
“.”
“到手后在脸上烙上面具,或随心意打上什么装饰,往往弄得很精美。”他微微偏头,又指道,“那些武人也是一个道理,经脉树都要加上锁,钥匙交给买主。这种斗人是不许有手的,一般腕上插上刀剑,或者干脆卸了肢体换上养意楼的械肢灵肢,有些还故意弄成犬狼的样子,看他们搏斗厮杀,以此下赌取乐。”
“这两样一件能卖三五百两,成名侠客或貌美女修更贵。”玄甲人收回手,望向最后那群女子,“这些只有样貌的就便宜得多。”
裴液偏头道:“谁在买这些?”
玄甲人不语。
“.说不上谁在买,”商浪低声道,“是种时兴的奢风。”
裴液皱紧了眉。
“一群恶心的蛆虫。”玄甲人漠声道,“迟早让他们头悬朱雀。”
他说罢提枪转身,上马勒缰:“人都带回禁苑,商浪留五十人,待京兆府与大理寺来人。”
“是!”商浪抱拳低头。
裴液还记得他们飞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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